就拿出iPad靠在沙发上画画。
依然是昨天那张怎么改都不对劲的稿。
画着画着，秦蔓也越来越拿不准了。
“谢南哲。”
“嗯？”
“你过来。”
谢南哲走到她旁边坐下。
“怎么了？”
“你看看这个。”秦蔓把iPad朝他挪过去，“我怎么画都觉得怪怪的，你觉得呢？”
谢南哲把头偏过去。
“89层的boss？人类形态？”
“嗯。”
谢南哲伸出手，两指在屏幕上放大，仔细看了看，又缩小。
“要不要把兽类痕迹全部去掉？比如犬齿，爪子这类的。”
两个人凑在一起看一块屏幕，不自觉地就挨得很近。
秦蔓听他说话，能感觉到他呼出的气流掠过自己脸侧，她下意识地抬眼看他，看见自己的画从屏幕上映进他的眼睛，像五光十色的琉璃。
他并没察觉到秦蔓走神，还在自顾说着话。
“他的人类形态不是为了和恋人相爱才幻化出来的吗，既然这样的话应该没有兽的特征比较合理。”
察觉秦蔓不做声，他才转头看过去。
就对上了秦蔓有些恍惚的眼神。
对视了好几秒，秦蔓才如梦初醒地把头撇开。
“怎么发呆啊。”
眼看着秦蔓耳根迅速变红，谢南哲说话都带上了若隐若现的笑意。
“我刚刚说，”谢南哲指尖轻点屏幕，“他的人类形态，就是为了接近喜欢的女孩子。”
秦蔓心虚地点头，“嗯嗯。”
“那么犬齿、爪子，这类非人类的特征，是不是不应该出现？”
秦蔓又不做声了，谢南哲侧过头看她，看见她皱着眉有点挣扎的表情。
“或者你跟我说说为什么要画兽类特征？毕竟剧情你也都是知道的。”
“剧情里的女孩一开始就知道他是黑熊精啊。”
秦蔓语气有些不确定，“所以不管他平时行为再像人类，女孩总是会想起他是黑熊精……所以我就想着需要一些特征来暴露身份……”
“他不会在喜欢的人面前暴露自己的攻击性。”
谢南哲看着她。
“黑熊精想接近喜欢的女孩子，所以一定会尽可能地向一般人靠拢，尖爪獠牙这么明显的兽类特征是肯定会隐藏的。”
秦蔓觉得有点道理，她点点头，“嗯。”
“他在村子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发现只有女孩躲着他，很伤心，但还是默默帮助女孩。女孩知道黑熊精不会伤害自己，才慢慢有了交集，最后才在一起。对吧。”
“嗯。”
“所以他在其他人眼里是普通人，只有在女孩眼里才很危险。”
“……嗯。”
“也就是说他其实伪装得还不错，但不够小心，所以才一开始就被女孩发现了。”
“……”
秦蔓沉默下来，谢南哲知道她一定是想到了他。
他轻轻笑了笑，起身正准备坐回桌前，秦蔓在他身后开口。
“但是黑熊精其实就是有攻击性的，他就是危险的，对吗？”
他步子顿了顿，回过身。
“这个故事里，黑熊精从什么时候开始攻击村民的呢？”
“……女孩被村民害死之后。”
他又走了回来，盘腿坐到秦蔓面前的地上，仰首看她，像一只温顺的犬。
“人不可能完全没有一点攻击性的。黑熊精喜欢女孩，所以他的攻击力用来为女孩报仇，而不是伤害女孩。”
“我喜欢你，我的攻击力只会用来保护你。”
“我现在很多事上还不如你，为了能站在你身边，我的攻击力只会越来越强。”
“但我会注意，不在你面前露出尖牙或者爪子。”
“不要因为这个怕我。”
谢南哲的眼神太坦诚，坦诚得像刚刚只是说了一句普通的“今天天气好冷”。
鬼使神差地，秦蔓说了句。
“……露出来也没关系。”
谢南哲明显地怔了一下，继而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极强的被认可的欢愉。
秦蔓赶紧解释：“我、我的意思是，我自己会判断！我……我什么都没同意！什么都没答应！”
“嗯，我知道。谢谢姐姐。”
谢南哲只是乐呵呵地看着她，像一只刚刚收到主人嘉奖的金毛，尾巴都摇成了螺旋桨。
秦蔓看谢南哲一副什么都听不进去的样子，暗自懊恼自己刚刚为什么要去问什么黑熊精危不危险，为什么最后要多说那一句。
就听见谢南哲用人畜无害的语气跟她说。
“姐姐，去洗澡吗？”
秦蔓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她是刚说了没关系，但也不至于这么快就伸爪子吧？
正准备开口控诉，谢南哲歪了歪脑袋。
“姐姐先去还是我先去？只有一间浴室。”
差点脱口而出的脏话瞬间偃旗息鼓。
“我、我先去吧，你等一会。”
“好。”
他自觉地站起来往房间走。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