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蔓在此之前从未想过把林嘉木和谢南哲放在一起比较。哪怕是刚刚林嘉木站在他面前,她也只是因为相同的场景而有了一些既视感。
林嘉木这么问,秦蔓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亲密关系恐惧症,我跟你哥哥打听到的。所以我一直努力当一个朋友,一个哥哥,就希望你哪天好一点了之后,能发现我也还不错……”
隔着几步的距离,林嘉木的声音不大,但声线里压抑的难堪足够传到她耳朵。
“我只是把谢南哲偷拍的事实告诉你,就算我说得过分了点……可你就这么讨厌我,连话都不想跟我说吗?偷拍你的人是他,为什么你和他还能亲密成这样?”
“……你是觉得你罪不至此,是吗?”
即使秦蔓已经不再把他当成可以信任的朋友,但看着林嘉木隐忍的表情,她依然觉得难过。
她走回林嘉木面前,看着他。
“我真的很难信任一个人,而你利用了我的信任。我这么说的话,你能理解吗?”
“那他呢?”
“我和谢南哲只是普通朋友同事……”
“你们不是!”
林嘉木语气溃败地打断她。
“我有错他就没有吗?为什么他偷拍你你还可以原谅他?甚至还和他住在一起!”
“偷拍的事情本来就是个误会,至于住在一起……”
未说完的解释堵在喉咙口。
没人知道他们当时住在一起。
久违的麻痹感从脚底升起扩散到全身,秦蔓的胃开始筋挛,她觉得有些想吐。心脏在短暂的停滞后开始狂跳,浑身的肌肉都绷了起来,她开始觉得僵硬发冷。
她死死地攥住袖口,眼神变得锐利又冷漠。
“……你怎么知道的。”
林嘉木的脸色霎时间变得灰白。
“我只是、只是听你哥说,你正好住在我们家酒店……”
“所以你就去查我?”
“不是的……”
林嘉木情急之下抬起手,秦蔓立刻往后退了好几步。
手机响起,秦蔓接了起来。
“喂。”
“好,我现在回来。”
挂了电话,秦蔓再次抬眼,看向林嘉木的视线里只剩冷冰。
“谢南哲不会做你对我做的这些事。”
“可能这就是你和他的区别吧。”
秦蔓上楼之后,谢南哲就一个人等在了电梯口。
他只觉得最近真是不省心,一个久汐还不够,林嘉木也要来凑热闹。
他卡着时间,10分钟一到就立刻给秦蔓打了电话,没想到秦蔓回得很干脆,立马就从顶楼下来了。
谢南哲盯着显示屏上的数字一层层地跳然后停在17楼,电梯门缓缓打开。
从里面走出来的秦蔓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谢南哲吓了一跳,双眉紧锁走上前。
“怎么脸色这么差?他跟你说什么了?”
“……没事。”
秦蔓勉强摇了摇头,转身就要往工作室走。
“你这样哪里像没事?”
落在秦蔓身后的谢南哲捉住她的手腕,都没使劲拉,秦蔓就踉跄着往后摔,吓得谢南哲赶紧把她接进怀里。
秦蔓四肢僵直呼吸困难,想站起来却使不上力,只能背靠着他艰难地喘气。
“蔓蔓你别吓我,蔓蔓。”
谢南哲转到她身前,慌乱地拂了拂她的额头,又捧着她的脸。他看着她泛白的唇色,急切的声音半是哄诱半是央求。
“不舒服就不要工作了好不好?我送你去医院,好不好?”
谢南哲连包都不让她回去拿,直接带她下了楼去打车。
秦蔓一开始还在谢南哲的搀扶下慢慢挪步子,后来就被失去耐心的谢南哲抱在怀里了。她三令五申,才让谢南哲把目的地从医院改成了她家。
在出租车上秦蔓已经好很多了,可是下了车谢南哲还是不让她自己走,进电梯还碰上了邻居,她只得把脸埋在谢南哲脖颈里。
等到回到家,秦蔓已经脸红到了脖子根。
谢南哲把秦蔓放在床上,手忙脚乱地把被子扯过来给她盖上。
他抚上秦蔓的脸,拇指轻轻摩挲着,又把手背贴到她额头上试她的温度。
“脸好烫,你是不是发烧了?家里有没有温度计?”
“……有。药箱在书房,柜子的最下面一层。”
谢南哲马不停蹄地起身去找,走到房门口还被自己的脚绊了一下。
秦蔓在他身后看着,不自觉弯了弯唇角。
体温当然是正常的。
秦蔓脸色也已经好了许多,谢南哲松了口气,给秦司澄打了个电话说了下情况,顺便让他下班把秦蔓的包拎回来。
他把秦司澄说的安神茶泡好捧到秦蔓面前。
“小心烫。”他说,“这茶里有什么?”
“洛神花,和薰衣草。”
谢南哲看着她喝了两口。
“真的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
谢南哲轻叹了口气,坐在秦蔓床边。
“这样的……应激,经常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