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玉县贫瘠落后,那玉县的知县于玉县的平民老百姓来说或许是只可仰望的存在。但在那些达官贵人眼中,也不过是看蝼蚁一般的存在。 但他现在能竭力接触到的,也只有这玉县的知县了。 *** 翌日,虞滢配了一副消炎药,熬了半个时辰后,才与伏安伏宁一块送去了何家,顺带去查看宋三郎的伤势。 才进何家,发现何叔何婶和何大郎看向自己时,眼中都带着一丝敬畏,让她怪不习惯的。 她问道:“怎都这么看着我?” 何叔感叹道:“昨日我们几个大男人都慌张得不行,唯有六娘你面不改色,我们是打心里佩服你的。” 虞滢一笑,谦虚道:“我不过是看着镇定,但其实心里还是慌得很的,昨夜失眠了大半宿,就是担心宋三郎会不会有什么意外,所以今日一早就过来查看他的情况。” 何叔与她说:“宋三郎许是昨晚一直疼得睡不着,今早喝了些热粥后就睡了。” 虞滢问:“宋家就没有来人?” 提起这个,何婶就来了气。怕宋三郎听到,压低了声音道:“来了,来的是那宋家小女儿,只是拿了几个鸡蛋过来又回去了,他那亲爹一眼都没过来瞧,生怕一过来就得把人接回去似的。” 一旁在晾衣服的何家大嫂搭嘴道:“昨日你家大兄把人带回去时,宋三郎满身都是血,村里的人自然越传越厉害。” “我刚刚洗衣服的时候,就听那些妇人在说要治好宋三郎要花很多银子,估摸着宋家人不敢过来,也是怕把个累赘接回去。” 虽然何家大嫂也埋怨丈夫和公婆把宋家三郎接回来,但也不敢明说出来。 而且那宋三郎平时与丈夫在士族那处做活,两人也多有关照,她更是不会把埋怨的话说出来惹丈夫和公婆的不喜。 何婶道:“不接就不接,让村里的人看看那宋家人的嘴脸,以后那宋家夫妻若是还要拿着孝字来压榨宋三郎,那便就有话怼回去了。” 何大嫂闻言,说:“可这以后还是要回宋家去住的。” 总不能继续留在他们家吧? 何叔想了想,说道:“等过一些天,给伏家搭茅草屋的时候,与里正说一声,在这附近也划一些地来给宋三郎搭一间茅草屋。” 虞滢在一旁听着,并未插嘴。 看人品性,从所作所为便能分辨出个大概。 何家人对邻里善意的举动,便能知道他们是善良的人。 在何家待了一会后,虞滢怕药凉了,便让何叔把宋三郎给喊醒了。 宋三郎见到了伏家二郎的娘子,想起昨日的事情,眼里有感激又有几分敬畏。 他撑着床坐起来,“昨日的事情多谢伏家弟妹了。” 宋三郎和伏震以兄弟相称,这声伏家弟妹倒也恰当。 虞滢问他:“伤口有没有裂开?” 宋三郎摇了头,应:“没有裂。” 在宋三郎喝了药后,虞滢让他躺了下去。 然后指点何大郎把宋三郎脚上的布条解开,看了眼伤口后,虞滢把用热水煮过的纱布给了何大郎,教他如何包扎。 因这消毒条件达不到要求,所以虞滢嘱咐道:“包扎的布都要用沸水煮过,放在屋中晾干后才能用,而这伤口包扎的布也要每天换。” 何大郎应了之后,虞滢又说:“我那边有药,而且也有药罐子,熬药也方便,这几日我便让大嫂熬好再送来。” 宋三郎受伤后,家里的人只有小妹过来,而且也只进屋瞧了一眼就匆匆离开了,显然只是过来打探他的情况,并不是来关心他的。 家人的冷淡,让人心灰意冷。 但比起家人,伏家与何家的却如此善待他,如何让人不感动。 哪怕是个大男人,都不禁红了眼眶。 宋三郎声音沉哑的感谢:“余娘子,等我这伤养好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使唤。” 虞滢笑了笑,道:“先别想着报答了,把伤养好了再说。” 说了之后,便也就出了屋子,和何大郎说了一些要仔细注意的事情。 回了家中,虞滢让大兄大嫂准备一下,一会去寻里正看田地。 她回了屋子,也顺道给伏危检查了一下固定的竹条有没有松动。 检查了一会后,伏危问:“宋家三郎如何了?” 虞滢道:“许是宋三郎的身子骨本来就好,所以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 伏危抬眼望向她:“只是?” 虞滢眉头微蹙的道:“宋三郎还挺可怜的,家里就一个人过来瞧他了,但我觉着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