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陵郡太守府。 押送犯人流放岭南的衙差返回了武陵郡复命后, 便立即去郡府求见了太守家的嫡长公子。 有小厮把他们从后门领入偏院,不多时,一个身穿锦缎长袍的男子从里院走出来。 这男子虽穿着富贵的锦缎, 头戴玉冠, 还长得有几分英俊,可却让人感觉不到贵气,反倒像是平民偷穿了贵公子的衣裳一般。 两个衙差虽也有这种感觉,但也不敢表现出来, 连忙低下头拱手行礼。 随后把在陵水村所见一一阐述了出来。 “那伏家老小都愁容满面, 茅草屋破旧不堪, 还有就是伏家二郎的腿确实是废了。” 另一个衙差又接口道:“小人们去伏家的时候,都日上三竿了, 伏家老小都在打扫院子,可那新妇还在睡懒觉, 且还听同村的妇人说那新妇与外人有苟且, 伏家的人连个屁都不敢放。” 男子闻言,嘴角微微勾起, 再重复的问了一遍:“果真仔细的查看了?” 衙差连忙应道:“确实查看仔细了,小人二人完全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就闯了进去, 他们是绝不可能提前知道小人前去试探。” “确定?” 两个衙差斩钉截铁地应:“确定!” 男子给身旁的小厮使了一个眼神。 小厮会意, 把准备好的两袋子银钱给了他们。 两人双手去接, 接到沉甸甸的铜钱后,二人脸上的笑意遮掩不住。 二人离开后,男子脸上快意的笑了。 从后院离去,到了前院时, 一个身穿着甲胄的中年男子从外走入。 年轻男子与那中年男子的眉宇与轮廓有五六分相似, 一看就知是亲父子。 年轻男子连忙拱手:“父亲。” 郡太守冷冷扫了一眼他, 沉声道:“你随我来。” 说着便径直略过儿子离去。 听到这冷冰冰的语气,男子暗暗咬了咬牙。 男子随父亲身后入了书房,在关上门转身过来的刹那,忽然一卷竹简砸了过来。 男子被砸了个猝不及防,竹简砸中额头后,“啪”的一声落了地。 年轻男子脸色微惊,忍住了疼痛,问道:“父亲这是为何?” “霍敏之你做的那些事,你以为你能瞒得过谁?这是武陵郡,是我的地盘!” 唤做霍敏之的男子心疼咯噔了一下,低着头忐忑的问:“孩儿不知父亲所言何事?” 郡太守声色并厉:“我警告过你了,你断了谨之双腿就罢了,我也不与你计较了但之后别再动谨之了。” 霍敏之心下微震。 他没想到前脚衙差刚走,消息就传到了父亲的耳朵里。 “父亲,孩儿只是让人去陵水村调查一下养母情况,并未对他动手。” “你心里想什么,我岂能不知?收起你那么点心思,最好别和我玩心眼,我可不止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若是不能达到我的要求,就给我滚远些。” 听到这话,霍敏之暗暗握紧了手心,眼底一片阴沉。 霍太守又说:“若是你有谨之一半聪慧,我何至于不省心!?” 郡太守撑着腰,似乎感觉到了阴沉的气息,他微微眯起了眼,再次警告:“别把我的话当玩笑话,你若是想忤逆我,也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话到最后,一声冷喝:“出去。” 霍敏之缓缓地退出了屋内,关上房门的时候,咬牙切齿,眼底是翻腾的怒意与恨意。 书房中,出了气的霍太守坐了下来,深呼了一口气。 比起在蛮荒之地长大,心眼小且没有什么才能的亲生儿子,他更满意精心培养了二十年的,德才兼备的养子。 他知谨之是有本事的,即便不是自己亲生的,他也是想过留在身边的。但他终究是伏家人,留不得。 * 暮食后,虞滢让伏安去何家把何叔何婶,还有何大郎请了过来。 虞滢与他们说:“因做了个小买卖,得了些银钱,所以先结了之前采药的银子,之后都是等到十月再结,可有意见?” 何叔何婶道:“我们没有意见。” 父母都没有意见了,何大郎自然也不会有意见的。 而伏震更是不会有意见。 虞滢随之把分好的几份铜板放到了桌面上。 这次卖出去的草药有五十斤,九百五十文钱,给了小二九十五文,还剩八百五十五文。 虞滢间他们没有意见,便说:“何叔何婶十日下来,七文的有十八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