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洗漱,温杏则借着膳厅的油灯做布鞋。 到了亥时,虞滢见兄弟二人还孜孜不倦,便立刻喊了停:“我一下子也不会做那么多的面脂,就先做这么多的竹罐吧。” 加上之前做的,都做了快三十个了,这都用不完呢,也没有必要连夜做。 兄弟二人这才停了手上的活。 众人轮番洗漱后,也就回房歇息了。 虞滢先行洗漱回来后,伏宁已经睡着了,她给小姑娘掖了掖被衾后,便转身研了墨,铺了今日买回来的纸,开始默写面脂方子。 这方子也是她从《千金方》里边记下的一个方子。 虽然她之前也做过面脂,但记性这些东西很容易记混,所以她要做面脂,就必然要确定自己没有记错方子。 她把面脂方子写下来后,仔仔细细地检查了好几遍才能确认有没有或错或漏的。 正检查着方子的时候,房门被打开。 虞滢转身望去,是刚沐浴回来,发梢微微淌着水珠的伏危。 伏危撑着拐杖走了进来,关上房门后把拐杖杵在了门旁,缓缓走了过来问她:“怎么还没休息?” 伏危现在虽然可以不用拐杖来行走,但不可以走太久。 虞滢低声回道:“我一会儿就休息。” 想了想,她又想与他分享今日的事,说道:“今日我去寻罗掌柜的时候,提起面脂的事情了,他给我指了一条名路,让我去苍梧郡的医馆找他的一个熟人。” 伏危在一旁坐下,沉吟了一下,说道:“玉县到苍梧郡约莫四五百里路,路途遥远,便是做牛车都得两日左右。” 虞滢道:“先前没门路,我只想着能不能在玉县销出去,可现在有门路,我还是想尝试一下。” 伏危闻言,垂眸思索了片刻后,抬眸道:“也行,总归连弩防身,也有大兄护送你去。” 虞滢笑了笑:“我以为这一回你会劝我。” 伏危沉默了一下,漆黑的目光紧紧望着她,低声说:“你所想做的,我都会支持你。” 许是他的神色和话语都格外的认真,让虞滢隐约感觉出了些微妙,不禁愣了愣。 与他那意味不明的眼神相视片刻,虞滢忽觉得屋子里头有些闷。 茅草屋的通风明明极好,甚至还有些寒冷,但还觉得闷热。 她转开目光,岔开话题道:“今日罗掌柜还提醒了我,说有人在打探我的消息。” 伏危闻言,眸色倏然一沉。 虞滢叹了一声:“毕竟是在别人的地头上做了这笔买卖,肯定是会惹人不快的,总觉得接下来会有什么麻烦等着我。” 伏危也沉默了下来。 他从未怀疑过自己送出去的信不会有回音,但只担心这回音会迟了。 * 一早,虞滢便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因只有三斤油,面脂也做不了太多,所以每样药材都多为四钱,最多的也就只有五钱。 把药材都准备好了之后,复而切碎,最后让伏危把药材都放入研磨碗中捶打成颗粒。 研磨碗是伏危休养双腿时用木头挖成的,这也不得不让虞滢佩服他的动手能力。 药材研磨成了小颗粒后,虞滢放入了碗中,再倒入少许的酒搅拌药材,让其浸泡四个时辰左右。 直至下午申时,虞滢才把药材与快要凝固的猪油膏一块煮。 边煮边搅,草药渐渐把猪油的气味冲散,不多时便有淡淡的草药清香飘散了出来。 小火慢煮了半个多时辰,原本白净的猪油已经变成了深褐色。 虞滢收了火,把陶罐从陶灶上取下,待放凉了一会后,才用几层粗布开始过滤药渣。 过滤了五次之后,虞滢再次仔细查看还有没有残留的药渣。 没有再看到药渣,她才放心的把还未凝固的面脂倒入了竹罐之中。 最后只得十三罐,再多半罐。 温杏进庖房,看着桌面上还未凝固的面脂,好奇的问:“弟妇,这真能成面脂吗?” 虞滢笑了笑:“现在天气比较凉,明日一早就能彻底凝固了。” 温杏道:“我以前只在别人的口中听说过面脂,说是抹了面脂之后,即便是在冬天,皮肤也会光滑粉嫩。” 虞滢与她道:“等做好后,我给大嫂一罐。” 温杏连忙摆手:“我就不用了,我粗糙惯了,就莫要浪费了这么好的东西,还是留着弟妇拿去卖了换银钱。” 虞滢没说什么,复而打量大嫂的脸颊,问:“最近大嫂可会觉得脸上干燥或有灼痛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