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脂才刚刚做好, 院门就被敲响了,随后从门外传来伏危的声音:“六娘可在里头?” 听到伏危的声音,虞滢应道:“等一等。” 虞滢应声后, 连忙与宋三郎交代明早把这些面脂送去仁善医馆。 定金虽是一千文, 但有五百文的定金是下一批五十罐的, 所以只需收一千七百五十文。 交代后,才去打开院门。 宋三郎与伏危打过招呼后,虞滢便朝着他与苏姑娘道别。 马车停在巷口,来人除了车夫, 还有吴小衙差。 二人把伏危搀扶上马车,他只需要手上用劲便可,而那双腿好似真的瘫坏无力了一般。 虞滢每回瞧见伏危炉火纯青的扮演残废角色, 这演技不佩服不行。 伏危就是到了现代, 也不愁没饭吃。不说远的,就用这一张脸和这演技去混演艺圈,肯定能混得风生水起。 等伏危上打马车, 虞滢随后,最后才把素舆放上马车。 吴小衙差则和车夫坐在外头。 直至天色全黑,在宵禁前他们回到了行馆。 因回得晚,厨房已经不做吃食了, 虞滢问伏危:“你出来时吃过了没有?” 伏危:“还未。” 下午回到行馆也差不多去接她的时辰了,也就没吃。 虞滢琢磨了一下, 道:“我现在去厨房瞧一瞧有没有吃食。” 伏危点头。 虞滢去厨房时候恰好看到厨子在洗锅碗瓢盆, 便问还有没有吃的。 厨子道就只有一碗剩饭, 还有鸡蛋和菘菜。 虞滢就要了一碗剩饭和两个鸡蛋, 用来做两碗鸡蛋粥。 把粥煮到沸腾时, 才把鸡蛋打进去搅拌, 放些许姜丝和葱花,就着油和盐就好了。 端入屋中时,伏危换了一身衣裳,已然刚擦洗过。 二人坐到桌前,伏危有一下没一下地搅拌滚烫的蛋粥,半晌后,才言:“我还是想去一趟。” 虞滢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抬眸看向他,温声道:“你若想去见,便去见吧。” 伏危沉吟片刻,道:“今日我琢磨了一下午,我觉得……” 话一顿,也看向她,缓缓说道:“要见我的人,应是那牧云山的悍匪。” 虞滢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联想到牧云寨的悍匪,不禁一怔。 伏危继而沉思分析道:“伏家是二十年前被流放的岭南,而那些悍匪大概十八/九年前到的岭南,这太过凑巧了。而且这些悍匪一来岭南就占据地形优势来安营扎寨,再有以五百人打赢五千人来看,起码有八成是军人出身。” “这些悍匪能在岭南存在近二十年,不禁没有被剿灭且越发壮大,显然在每个郡治都安排有眼线。” 说到这,伏危面色凝重:“若真是我生父的旧部,听到我的名字,再一打探,应该能知晓我的底细,从而找到我这来,也无可厚非。” 虞滢惊讶伏危的推理逻辑思维强悍之余,又陷入了沉默。 他都已经揣测到这个地步了,那么明日等见到牧云寨的人,应该也会怀疑到他养父的身上去,等到确定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伏危的养父起码养了他二十年,他也敬重多年,这些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说全然没了感情,是不可能的。 先前若是从她口中说出他的生父是被养父诬陷而死的,或许他会怀疑养父,但不会全信,而且也会因为她说出的事情,恐怕他们二人往后相处起来也会尴尬。 所以,这事起码不是从她这处提出来的。 况且她之前只是个旁观者,仅仅从文字中了解一些片面的事情,且还是在记不全的情况之下,那她所知道的事情都是不全面的。 现在在一切都顺利的情况之下,那就顺其自然继续下去。毕竟说得多了,伏危肯定会避开许多麻烦的事情,但谁能确定他还会不会遇上一些本该遇上的人,会不会再遇上本该有的际遇? 时下就很顺利。 等他若是真走了弯路,她再从旁作出提醒,但绝对不是把一知半解的事情都给说了出来。 心下主意已定,虞滢不再想这些事去。等吃完蛋粥后,便去沐浴了。 回来时,伏危坐在床边沉思,虞滢知道他现在的心情复杂坐他的身旁,轻轻把头倚靠到他的肩上。 伏危回神,低眸望向倚靠着他的人,心下些许繁杂之意顿时一扫而空,笑意也随之温润:“我无事。” 虞滢笑了笑,说旁的事:“等再过两日回去后,我们便在玉县找个大一些的宅子,我与大兄大嫂他们也搬到县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