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郡太守收到玉县知县派人送来的折子, 生怕折子不干净,让手下拿着,离得远远的再念出来。 听手下念到玉县时疫病亡八人时, 满脸的不信。 又听到时疫已过,请求解封玉县时,更是不信了。 怎么可能! 这时疫凶险得很, 要是这么容易就过去了, 便不会让人这般闻之色变。 怕不是瞒报情况吧? 郡治太守虽爱享乐, 但也怕时疫祸及郡治, 更怕连累他,故而不敢松懈, 派人去玉县仔细调查。 派三人去玉县调查, 数日后, 探子回禀玉县情况极好,就好似没有发生过时疫一样, 便是玉县管辖的村子也一切如常。 听到手下调查回来的消息, 又有幕僚在旁提醒, 说那玉县未必是时疫,只是类似时疫的病情,而那周知县不过是杯弓蛇影罢了。 郡治太守以防出现纰漏, 还是再次派了几人去彻底调查。 调查回来的信息如上一回那般, 也就准了周知县的请求。 为了不必要的恐慌, 玉县的时疫被太守特意瞒了下来,但尽管如此,也有一些人隐约知道一些消息, 所以暂时没有生人到玉县。 当然, 除去郡守派来调查的人。 有生人入玉县, 周知县是知晓的。 那十来日下来,来了两拨人,他便全当是太守派来勘查的人,只让人多加留意,莫要惊动他们,全然没想到其中还掺杂了旁人。 虞滢在季氏医馆做了坐堂大夫。 慕名来了许多的人。有一半是真的生病了,有一半则是因为出现这个女大夫,对此充满好奇,来瞧热闹的。 一时之间,季氏医馆门庭若市,瞧得几家医馆眼热,可却也不会寻麻烦。 虞滢现在可不只是寻常的妇人,而是深得周知县看重的女大夫,他们得罪不起。 虞滢坐堂闲暇之余,也会带着几个小徒弟认草药,讲解草药的功效。 除却伏安和季家孙女外,另外两个小姑娘是虞滢从陵水村物色出来的。 下工点到了,她与几个小徒弟告别后,便带着伏安回家。 回到家中,听罗氏说伏危早归家了,她洗过手后便回了屋。 打开房门正要进来时,愣了一下。 屋中,伏危坐在轮椅上往房门望来。 伏危不会在家中坐轮椅的。 虞滢眉心一蹙,顿时察觉到了不对劲。 “你现在可方便与我说一会话,我正好有些正事要与你说?”她试探的问。 伏危知道她的弦外之音,便与她道:“把门阖上。” 虞滢犹豫了两息后,还是转身阖上了房门。 房门阖上,伏危随即抬头望向房梁上方,道:“我内子,信得过。” 虞滢也抬头往上望去,还未看清楚上边是怎么躲的人,一个人影便一跃而下。 虞滢:…… 这房梁离地面至少有一丈,说跳下就跳下了…… 古代真有轻功? 待人利落地落地后,呆滞片息的虞滢回神,忙把自己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收敛起来。 落地的人是个身形健壮的中年男子。 看清这个中年男子的容貌后,虞滢终于明白了伏危所言的——悍匪之气与正气二者并存,却不矛盾是什么样的了。 中年男子背手在后,眉目威严,身高体壮得又让人极具压迫感。 虞滢的目光从中年男子的身上缓缓往上移,看向上方的房梁。 这么健壮的男子,应该不会把她屋里的房梁给压榻了吧? 中年男子:…… 伏危:…… 二人一默,显然都瞧出了虞滢那打量的眼神。 伏危轻咳了一声,说:“六娘,这位是……” 声音一顿,然后看向中年男子:“不知如何称呼?” 中年男子道:“姓莫,唤我……莫叔罢。” 他说出“莫叔”二字的时候,顿了顿。 听到“莫叔”这个称呼的时候,虞滢表情一怔,隐约知道这人是谁了。 伏危没喊莫叔,而是喊道:“莫前辈。” 莫叔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而是看向虞滢,眼底有几分戒备。 伏危道:“莫前辈来寻的那个探子,前不久险些因时疫而丢了性命,但好在被发现得及时,被救了,而救他的人便是内子六娘。” 莫叔闻言,心头一惊,脸色也随之凝重:“现在阿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