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是死了。
文缟羽一直往外跑,遇到人就用余力打上几拳,再爆发了一次后,蜚的力量便极其有限,他撑不了多久,便一个劲儿的莽出去。
他向郊外的奴隶市场奔去,他不知道身后有多少人在追赶他,他只知道,身后有脚步声,天上有仙官飞过的沙沙声。
幸好多年来的经验,让他对白金城的地势建筑非常了解,各种狗洞的方位他也了如指掌,他在各个小洞中来回穿梭,最后在一个寺庙的后院小林晕了过去。
是一个小和尚救了他,他醒来后询问发现原来已经过了和梁如因约定的日子。
他乃是待罪之身,外面不知有多少仙官将军在搜寻他,蜚的力量已经耗尽,他没有办法再反抗,他如果长时间留在大兴寺,恐怕还会牵连大兴寺的所有人。
所以他又跑了。
那小和尚手巧,连夜给他改了一身合适的衣服穿,也给他上了药。
他很感激小和尚,却没有对小和尚说句感谢。
有了平民的衣裳,身上也没了蜚的气息,文缟羽躲避搜查队便轻松方便多了。他回到了奴隶市场,这一次他就缩在一个角落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饿晕了,昏倒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奴隶市场也是半个死人堆,有几个人倒在地上也是稀松平常,所以也没人管他。
再后来,便是他被前来奴隶市场挑奴隶的祝松花给捡了回去。
梁如因听到这里,只觉得心疼,又觉得这世间的错过永远那么巧妙。
“你出逃那日,我应该就在理事所,我看着那搜查队一个个集结,他们是去抓你的。我后来也去了大兴寺,也是那个小和尚给我包扎的伤口,是他提点了我你的行踪。”
梁如因自嘲般地笑了笑,她还曾经与那小士兵笑过那逃出的犯人想法有多么愚蠢。
她怎么能嘲笑呢,他是去赴她的约啊!
“你找不到他吗?”赫赤问道。
梁如因垂眼,“我感应到那颗琉璃珠在涂笙居,我去了,但晚了一步,我问了涂笙居的绯娘子才知道,你和祝松花已经走了。”梁如因看着文缟羽,看着他身上的伤,“若是我能再早点,便好了,奈何命运如此,每次都差一点。”
文缟羽半抬起头,视线擦过梁如因的眼睛,并没有直视她,他声音还有些沙哑,却很温柔,“你不必为此而感到半分自责,于我而言,流浪半生,这世上能够有人记得我,我已是欣喜万分。”
季春辰安慰道:“梁如因,你已经尽力了,其他人未必能做到你这样。”他又看向文缟羽,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以后会有很多人记得你。”
赫赤也道:“对啊,你现在有新的名字,以后即使你跟在梁如因身边做个侍卫仆从,或是……沄之阁收你为徒?无论如何,那都是你新的身份,苦难已经过去,你应该迎接新生。”
文缟羽点了点头。
赫赤搓了搓手,眼眸中透着期待,还带着些私人仇恨,“中场休息结束,那么现在……可以继续了吗?祝松花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梁如因忧郁的心情被赫赤打破,无奈地看了眼赫赤,嗤笑了一声。
季春辰看着梁如因头顶的阴霾渐渐消失,自己也渐渐放松了下来,季春辰身体向后倾,正好靠在桌子上,眉峰微扬,眼里带着笑意,就连眼下的痣都是张扬不羁的。
只是这桌子似乎不太稳当,他轻轻靠了靠,便向后挪一步,他微微心悸,还是乖乖环着双手、挺直腰板坐着。
好险,差点摔了个四脚朝天。
赫赤一边嘲笑季春辰,一边把桌子挪了回来,然后撑着脑袋准备听故事。
梁如因转过身,不明所以,“怎么了?”
“没事。”季春辰清了清嗓,拦在了赫赤开口前出声。
但赫赤就是个闹腾性格,她手停在半空,红唇蠕动还想说什么,季春辰再次打断,催赶着进度,“天色已晚,再不说恐怕就没机会了。”
赫赤这才罢休。
文缟羽开口:“祝松花虐待奴仆、脾气暴躁这些,你们应该都知道……”
“那就说些我们不知道的!”赫赤大手一挥,颇为期待。
文缟羽思量片刻,道:“她曾有一位情郎。”
赫赤目不转睛地盯着文缟羽,眼神闪烁,似乎非常感兴趣。
“祝松花一家独留她一女,黄土城主无女,她顺其自然地被城主所收养,封为郡主,表面上享受着无上尊宠,但她似乎过得并不开心。”
赫赤脸色变了变,自我怀疑一般道:“合着她还挺惨?”
怎么跟她所想的桥段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