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梁如因收拾好行囊,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月亮弯弯,挂在黑夜之上。
赫赤一直待在梁如因的屋子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赫赤的话很多,也很密,梁如因一度嫌她太吵了,委婉地问她为什么不去少时行囊,赫赤说,她懒。
梁如因也没办法,只好让她留着。
她一会儿密密麻麻地说这话,一会儿又在梁如因边上呼呼大睡。睡醒了,便又开始和梁如因滔滔不绝地讲着她做了个梦,说不清是噩梦还是美梦,但梦里有梁如因,梦里的地方也很美。
梁如因没放在心上,只是一边手上忙活着,一边听着她讲话。
通常在屋子里,梁如因都爱安静,她明明觉得很吵,确又觉得赫赤在身边让她很安心。
梁如因也没想到,她和赫赤会如此投缘,她们真的像是一对从小玩到大的姐妹花。赫赤说,虽然只认识了几天,却总觉得和她认识了好久好久。
感觉,也是个奇妙的东西,她们的感情,就是靠的感觉。
梁如因笑着回答:“你不是说爱情讲究缘分?我觉得,友情也同样讲究缘分,这说明我们有缘。”
话音刚落,屋门便被敲响,梁如因懒得动弹,遥遥地喊了一句,“门没上锁,请进!”
卧室的门大开着,梁如因与赫赤此刻躺在正殿的卧座上,正对大门,恰好可以看到是谁。
来人青衣飘飘带着金铃声,是季春辰。
季春辰的身后还跟着一身素衣的文缟羽。
赫赤吃着糕点,嘴被塞的满满还不忘低声调侃,“我就说吧!他时时刻刻都想着见你。瞧着下午宴会刚见完,晚上又来了!”
梁如因压着嘴角,没回赫赤,不知为什么有些心花怒放。反倒是季春辰耳尖,踏进房门问道:“说什么呢?笑那么开心?”
赫赤的手刚抬起来,嘴都还没张开,就被梁如因打了个岔,“没什么!”梁如因莫名地有些慌张,赫赤只能笑笑作罢。
这姑娘虽然还一懂半懂,但光从动作和表情就能猜个七分八分。
真是一点也不会掩饰,想的什么全写脸上。
梁如因岔开话题道:“你们两个怎么在一起?”
季春辰笑问道:“不先请我坐吗?”
“你随意便好,你知道我不懂这些繁琐的礼节。”
想了想确实,闻言,季春辰便在一旁坐了下来,看文缟羽没坐,梁如因对他说:“在我这里,做你自己就好,不用紧张,我们都是朋友。”
文缟羽点了点头,也在季春辰对面坐了下来。
外面是雪花漫天与梅林交错,屋子里是高朋满座与欢声笑语,喝着热茶,聊着天。
梁如因只觉得,这感觉,真好!
坐卧上,梁如因盘着腿,靠着枕头,确实是没什么礼节的样子,她看着季春辰,“那儿有热茶,你可觉得冷?是否要关门?”
季春辰笑了笑,“有热茶便好,门还是开着吧。”
毕竟男男女女,关在一个屋子里,传出去影响也不好,尤其是对女生们。
季春辰表达地委婉,但耐不住赫赤嘲笑得大声,她躺在角落里,观察着季春辰和梁如因的一举一动,偶尔发出几声奇奇怪怪的笑声,惹得满屋子疑惑不解。
“你还没告诉我呢!你们两个怎么在一块儿?来找我有什么事儿吗?”梁如因问道。
季春辰捧着青柠茶,味道不错,“我与文兄是在门口遇上的。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季松石打算晚上去后林喝酒玩乐,庆祝文试圆满结束,安儿宁儿也会来,我也问了顾兄,他说他阅完手中的文册就会过来,我来问问你可愿意过来,正好赫赤也在,也省得我再跑一趟。”
梁如因对这些还算感兴趣,想也没想便答应了,“当然去!第一日的晚会情况特殊,今日下午的宴会又过于拘谨,没有好好和朋友玩尽兴,确有遗憾。”
说完,梁如因转头看向赫赤,赫赤正咯咯笑着,与梁如因对视上后立刻说道:“我自然是没问题的!这种喝酒玩乐的事儿怎么可能少了我?一定准时到!”
季春辰又问向文缟羽,“文兄可要一起?人多热闹。”
文缟羽看了眼梁如因,恰巧梁如因也看着他,姑娘心情极好,眼中满是笑意,文缟羽缓缓点了点头。
“那我的任务完成了!”季春辰高兴得将手中的青柠茶一饮而尽,“今晚戌时后梅林,不见不散!”
赫赤也道:“即是难得的,便玩儿得晚点!可要玩尽兴了!最好彻夜放纵!”
有赫赤这样一玩便疯的,对比看来,梁如因便显得冷静多了,“明日一早便要坐船离开神官岛,你小心起不来!晚回了家,小心你罪上加罪。”
赫赤跳了下来,“神官岛又不会沉,起不来就起不来,正好我也不想那么早回去!早回去就要早挨骂,我还不想面对我阿爹,至于罪上加罪……反正罪过已经不小了,少一点不少,多一点不多,反正都要一顿打。”
“彻夜也无妨,从神官岛回去的路上还有很多时间,若是船走慢点,也足够休息了。”季春辰也是个爱玩乐的,与赫赤的想法不谋而合。
赫赤环着手靠在桌上,“季兄是不是还忘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