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都是聪明人,真的想不明白吗?还是说就是觉得梁如因好欺负,习惯了对你们忍气吞声,你们便觉得有一点苗头就可以将过错往她身上推?”
依亭默默将尔芙拽了回来,按在身边。
“你们反抗不了对你们有恩的朝雨,反抗不了已经成为堂主的秦无良,便揪着梁如因不放,公平吗?”
“季兄,别误会,师姐也是着急。”伍昊生怕季春辰生气,忙打着圆场。
季春辰向伍昊笑了笑,又继续道:“三原的遗言是让我保护好梁如因,远离朝雨和顾瑾瑜,他还没说完,便走了,我也想问问你们,可猜得出三原想说什么?”
尔芙不说话了,气呼呼地站在依亭后面,依亭回答得毫不犹豫,“我们也是昨天才知道师父和黑水城主认识的。”
伍昊瞥了眼依亭,朝着季春辰点头,表示赞同。
季春辰皱了皱眉,“好吧。”
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空气沉默一瞬,依亭道:“天色也晚了,我们先回去了,请便。”
尔芙还有些不服气,被依亭给拽走了,伍昊跟季春辰告了个别,“下次请你喝酒。”
“好。”
得到回复,转身便走了。
几人离开,都是和季春辰打了个招呼,全程没有理会梁如因。
“他真的说要保护我吗?”梁如因走上前,抚了抚刻在碑上的三原两个字,因为一切来的突然,墓碑上的字很粗糙,摸起来很扎手,寒冷的海风吹过,割着脸庞,眼泪流下的时候,恍若隔世。
“是,他让我保护你。”
“从前,都是他保护我的,即使非常的不情愿,也还是任劳任怨地陪着我东玩西跑,我知道他不情愿,但我什么也没说……”
“他是个骄傲的人,你看到的不情愿,只是他表面伪装出来的、想让你看到的不情愿而已。你不知道,我跟他说你也在黑水城的时候,他有多高兴,你也不知道,他听到你顺利晋级,又有多高兴。”
“真的吗?”
“真的。”
她从来都不知道这些,她一直以为,三原应该是这几个内门弟子中最讨厌她的人。迫于朝雨的压力,不得已放弃自己的时间来陪她、保护她,偏偏她又是个闲不住的人,偏偏他越讨厌她,她越要往外跑,要他跟着她。
可为什么到现在才知道这些?
她现在只能看着冰冷的墓碑,懊悔不已。
她头一次觉得来自沧渊的海风如此寒冷刺骨。
但三原在这里,可以看到沧渊,也可以吹沧渊的风。
他如此骄傲的人,这一生却如此苍凉。
“你努力了那么久,保护了她那么久,现在看着这个局面,不觉得可惜吗?”
顾瑾瑜站在站在朝雨身后,朝雨盯着那手牵手离开的两个背影,“怎会不可惜,我护着她,宠着她,为的是什么,我最清楚,现在推着她往我曾预想的反方向走,我怎能心如止水?”
“那为何一定要这么做?既然已经瞒了那么久、骗了那么久,现在又忽然放弃了。”
朝雨收回视线,看了眼顾瑾瑜,“顾瑾瑜不懂,紫蝎也不懂吗?在我面前还装那个蠢笨的顾瑾瑜?”
“那也不能这么说啊,顾瑾瑜也是我,紫蝎也是我。”忽然,顾瑾瑜垂眸,忽然露出了一抹伤感,“杀了顾德量的也是我。”
“那是顾德量自己的选择,他自己给自己脑袋上悬了把刀,早晚都会有人将那把刀割下来的,不是你,也会是别人。”朝雨边走边道:“更何况,也是他自己要求你杀了他的。”
顾瑾瑜跟在朝雨后面,“他问我想不想做城主,顾瑾瑜是不想,但紫蝎想,可我是紫蝎,不是顾瑾瑜,顾瑾瑜本就是个不存在的人,顾瑾瑜只是一个名字而已。”
“你能这么想便好。朝雨也不过是一个名字,暮云不是一个会犹豫的人,我的身边很危险,她留在我身边,我做什么都会犹豫。”朝雨又顿步,“我一会儿回一趟沧渊,顺利的话,明日便会带着沧渊士兵上岸安顿。”
“好,交给我,你放心。这几日我也会逐渐破坏玄武珠,玄武珠是牵探网与黑水城连接的关键,没了玄武珠,沧渊族上岸易如反掌。”
“玄武珠的事儿暂时不用如此着急,慢慢来,进展太快容易被那大神官发现,我会将另外两城的沄之阁也暂时歇业关闭,把他们也带来黑水城。将金佛珠都收回,足以保证所有在黑水城沧渊族都不会被发现。”
顾瑾瑜点头,又笑道:“即使撕破脸也没关系啊,反正你关心的小鲤鱼也安顿好了,想干嘛放手做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