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金麦的神色微微缓和,她心疼说道:“阿辞,你别替这个混账小子打掩护,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我一清二楚。” “奶奶,我没给他打掩护,我也知道瞒不住您,但有些事外人不清楚。” 沐清辞当即就将那晚宴会的事情讲了一遍,尤其是顾玄琛帮她打败姜月晚,弄到那两千万捐款的过程。 “奶奶,若是玄琛与姜月晚有旧情,他怎么能偏帮我呢?姜月晚哭成那样,他都没心软。” 听到这话,苏金麦将信将疑问道:“真的?他真没帮着姜月晚欺负你?” “他对我很好,我被大嫂欺负时,第一个赶回家的人也是玄琛,甚至为此还得罪了大哥和大嫂。” 沐清辞不着痕迹地将战火引到顾锦铭夫妇身上,如此一来,矛盾就转移到内部,也算是替顾玄琛解了围。 察觉到顾玄琛炙热的眼神,沐清辞望向他挑眉一笑。 不用谢,请叫我雷锋! 果不其然,苏金麦不再追问顾玄琛与姜月晚的事,她皱眉看着顾战野,似乎在等他发话。 沉默了很久,顾战野放下筷子,他挥挥手,示意餐厅里的佣人都退下。 沐清辞也打算起身离开,只见顾玄琛一把抓住她的手。 “你走什么走?坐下!” 一脸疑惑的沐清辞:“……” 不是,你们这架势不应该是准备商量家族秘闻吗?我一个外人瞎掺和什么? 而且知道越多就越麻烦,我还不想被人灭口啊! 顾战野沉声说道:“阿辞你不用回避,有些事情啊,也该让你知道了。” 谨慎的苏九细细检查了门窗,确定没有可疑的人偷听,她这才返回到饭桌前。 “玄琛,你还记得小时候吗?你总是问我,为什么我们对你大哥极为宠爱,却对你格外严厉。” 听到爷爷这话,顾玄琛愣了一愣,笑道:“我有问过这种争风吃醋的幼稚问题?” “我当时只说我们有我们的道理,却从未告诉你真正的原因,我曾承诺过,如果顾锦铭能做个尽职尽责的好哥哥,我们就将这个秘密带入到棺材里。” 顾战野冷声说道:“可这几年,顾锦铭做事越发离谱,不止让顾氏财团蒙受巨大损失,也让我们顾家陷入泥潭里,稍有不慎就是灭顶之灾啊。” 这话让沐清辞的心中咯噔一下,她似乎猜到了什么,却又觉得匪夷所思。 顾玄琛却似乎极为平静,他淡声说道:“大哥,不是顾家的血脉,对吗?” 听到这话,顾战野眼中闪过一抹震惊。 他声音微微拔高,问道:“谁告诉你的?” “没人告诉我,我猜的。” 顾玄琛声音淡漠平静,他说道:“我凡事喜欢怕刨根问底,于是就弄来大哥的血液样本做了DNA鉴定。” 一时之间,房间里一片寂静。 许久,顾战野终于开口问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三年前,分家的时候。” 顾玄琛回答完毕,又笑道:“但其实我并不在乎所谓的血缘,与我而言,许多年朝夕相处的情义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他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即使这几年来顾锦铭做事越发离谱,甚至侵害到顾玄琛的利益,可他,也从未吐露过半句。 苏金麦捂住了嘴,眼中涌上了泪光。 她在丈夫背上捶了一拳,哽咽说道:“当初你就该听我的,不要把家族企业都交给顾锦铭,他就是一匹养不熟的狼崽子!” 顾玄琛深深叹息,他伸手去握沐清辞的手,像是在寻找最为坚实的依靠。 这一刻,沐清辞望向顾玄琛的眼神里带着同情。 这哥们儿的生活真是充满魔幻啊。 爱上了姜月晚,收获到一片呼伦贝尔大草原。 敬重着顾锦铭,结果兄弟二人没有血缘关系? 这难道是在上演一部现实版《悲惨的世界》? “他是你姨妈的儿子。” 顾战野眯眼回忆着往事,他叹息道:“早些年我为了迅速拓展商业版图,做生意的手段过于强硬张狂,树敌无数,不止我自己遭遇到无数暗杀,连家人也被牵连。” “那年江城与佳凝才刚结婚,他们遭遇到了伏击,在杀手的枪对准江城心脏时,佳凝奋不顾身挡了上去……” 顾江城与梅佳凝这两个名字,沐清辞很熟悉,他们是她未曾谋面的公婆,当初她与顾玄琛结婚时,曾去他们坟前上香叩头的。 “彼时佳凝的姐姐也在场,她已经快要生了,但还是毫不犹豫替妹妹挡了那颗致命的子弹,孩子活了下来,她却……” 沐清辞大致能猜出后来的故事了。 顾玄琛的姨妈临终托孤,而顾家为感念她的救命之恩,就将顾锦铭当做顾家长子来精心抚养。 “如果不是你姨妈舍身救命,玄琛,我们哪里能有今日的把酒言欢?我们顾家,欠她一条命啊!” 顾战野语气里满是悲痛与歉疚。 “最初,你母亲想让顾锦铭以养子的身份留在顾家,毕竟他不是顾家的骨血,又是男孩,是我坚持要让顾锦铭以顾家长孙的身份长大。” “救命之恩呐,再多的钱,再高贵的身份也不足以报答。” 往事悲痛不堪回首,这恩情像是一座大山,让顾战野时时刻刻不敢忘。 顾锦铭已经没了母亲,顾家怎么能让他再以养子的身份长大呢?委屈了顾锦铭,就是对他母亲救命之恩的辜负。 “大哥的亲生父亲呢?” 沐清辞忍不住问道。 这也是顾玄琛想问的问题,虽说母亲去世多年,但外公外婆都还健在,这么多年的往来,他们似乎也不知道顾锦铭的身世? “当年你姨妈和小混混私奔,你外公外婆一怒之下与她断绝了关系,后来她被小混混家暴到险些丧命,是你母亲救了她,出事那天,他们是带你姨妈去医院产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