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沐清辞却没有睡意。 她索性翻身坐起,赤脚踩在地板上,推开门站在阳台上,仰头看着天空。 城市的光污染太严重,星星像是在捉迷藏,总是躲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 不像小山村的夜晚,抬头就是繁星似水,长长的银河在夜空中蜿蜒,像是倒挂在天际的河流。 凉风习习的夏夜,她与爷爷躺在破旧的席子上乘凉聊天,爷爷指着满天繁星给她讲故事。 爷爷教她认识了许多星星,比如隔着银河的牛郎星与织女星,比如像勺子的北斗七星,比如在黎明时最闪亮的启明星。 那时候的她很年幼,她枕在爷爷的胳膊上,用稚嫩的声音立下诺言。 “爷爷,我长大要好好学习,赚好多好多钱,带你坐大飞机,带你去天上摘星星。” 爷爷就笑呐,笑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他摸着她的发温柔说道:“好,爷爷等小阿辞长大。” 现在,小阿辞长大了,还没来得及带爷爷坐飞机摘星星,他已经要离她而去了。 沐清辞的心被疼痛湮没,她止不住颤抖,眼眶却没有一滴泪。 身后传来脚步声,随即,一双有力的胳膊伸过来,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声音,让沐清辞第一次觉得这样安心。 “怎么还不睡?明天一早还得赶飞机呢。” 顾玄琛吻了吻沐清辞的耳垂,温声说道。 敛起心中的悲伤,沐清辞转身,抬起胳膊揽上顾玄琛的脖子,踮起脚尖也回吻着他。 在这无风无月的深夜,夜虫鸣唱着温柔的曲子,露天阳台上的男女相拥在一起,吻得难舍难分。 不知不觉,顾玄琛已经被沐清辞扑倒在床上。 她扯开发绳,任由丝滑的秀发披散在肩上,黯淡的光线中,女人居高临下看着顾玄琛,那双眼眸中像是盛满了星星。 “顾玄琛!” 沐清辞俯身,微凉的唇轻轻啃噬着顾玄琛的耳尖。 她呢喃着,气息不稳叫着他的名字,声音那么沙哑,那么勾人。 “阿辞,我在!” 顾玄琛的手掐着沐清辞的腰,她的腰身那么纤细,正好握在他手心,恰到好处的贴合。 他侧头吻她的唇,胳膊微微用力,让她贴向他怀中。 “玄琛!” 今晚的沐清辞热烈奔放,她始终保持着主动,甚至有几分攻击的态势,与顾玄琛不相上下,甚至好几次,还咬破了顾玄琛的肩膀。 顾玄琛也不生气不拒绝,他任由沐清辞疯狂胡闹,在她无力继续进攻时接过主动权,将这场酣畅淋漓的战争持续了很久…… 一夜疯狂,以至于天亮该起床的时候,沐清辞还没来得及睡着。 门外传来苏九敲门的声音,她温声说道:“少爷,阿辞,早饭准备好了,你们还得早点出发去机场呢!” 沐清辞动了动酸麻发软的腿,忍不住低声喊了句“好痛”。 “你那腰,是充了电的小马达吧?” 伸手探进被窝里,摸着顾玄琛孔武有力的腰,沐清辞忍不住抱怨。 充电的小马达? 这个比喻很有趣,很贴切,顾玄琛很喜欢。 “马达的电量还很充足,要不要再体验一下更刺激的速度?” 速度你大爷啊! 再体验下去,我的腰就该断了! 一把抓住男人不安分的手,沐清辞强忍着不适翻身坐起,脚踩在地上时,险些跪了。 啊卧槽,腿好酸好软,真是毫无人性的狗男人! 洗漱毕,匆匆吃了早饭,只见几辆车子已经停在门口,十几名保镖站成两排,各自手中都提着个小行李箱。 “这趟行程很远,而且说句不好听的话,穷山恶水出刁民,多带点人总是好的。” 顾战野沉声说道:“沐家村位置偏远,一百多口人都是本家宗亲,当初我落难,沐老哥都没敢将我带回村子里,而是藏在山洞里养伤。” 顾玄琛还要说话,却见沐清辞拉住他的手说道:“爷爷的担心是有道理的,这些保镖都带着吧,人嘛,都是畏强欺弱的。” 自此,顾玄琛也没再反对,一行人上了车,迎着清晨第一缕阳光往机场而去。 “这么多年来,沐大民和黄桂香夫妇一直想找你,然而沐爷爷打死不肯透露你的去处,直到上个月,沐大民收到一封信,上面有你的详细信息。” 车上,顾玄琛沉声说道:“然而沐大民没钱买车票,于是呢,沐大民家的院子里又出现了个信封,里面装了两万块钱。” 听到这话,沐清辞冷笑说道:“也真是难为这些人了,肯定花费了不少功夫,才找到沐家村,找到我这不成气候的养父母。” “我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心理素质足够强大,以为把农村养父母送上门来打我的脸,我就会羞愤而死?真是笑死人了!” 撇了撇嘴,沐清辞不屑说道:“脸面算个什么东西?尊严也不是别人给的,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哪怕今日丢了脸,我将来也总有一天会把丢点的面子挣回来。” “他们越想让我死,我就越得好好活着,而且还得活得比他们好,我气死他们!” 听到这话,顾玄琛低低笑了。 他注视着沐清辞那张坚韧不屈的眼睛,说道:“所以当初你为了活下去,才隐瞒了许多事?比如你才是那个将我从湖中捞出来的恩人?” 这话让沐清辞有点尴尬。 她有点心虚,说道:“也不算隐瞒吧?我只是没有主动说出来而已,那个什么,老师教导我们要学习雷锋,做好事不留名!” 这歪理让顾玄琛觉得好笑又无奈。 “所以你就像看笑话似的,看姜月晚冒领功劳,甚至还居功自傲,让我像猴似的,被她欺骗好几年?” 这个锅沐清辞可不背,她当即就反驳。 “我哪里知道你们二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