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玄琛的猜测没有错。 在第二个高速服务区,有容让的人等候多时。 十多辆各种品牌各种型号的车子,新的旧的混杂在一起,甚至还有一辆满载的渣土车。 停下车,容让回头看着顾玄琛与沐清辞,挑眉笑道:“下去和我的兄弟打个招呼?” “当然。” 顾玄琛先一步下了车,随即又弯腰,扶着沐清辞从车里出来。 这亲昵的动作让容让很是不耐烦。 他一把推开顾玄琛,将沐清辞护在自己身后。 “都给你说了,别对女士毛手毛脚的,放尊重些不行吗?你要真想牵手,来,牵着我!” 一旁的周仰星看得目瞪狗呆却不敢哔哔,毕竟他的鼻孔里还塞着卫生纸,这位公子哥打人真的好痛! 顾玄琛冷冷撇了容让一眼,嘲弄道:“不好意思,我对男人没兴趣!” 有个身穿修理工服装的年轻小伙奔了过来,看了一眼容让,又看了一眼沐清辞。 “五少,这是嫂子……嗷嗷嗷,五少我错了!” 刚张嘴,小伙子就被容让一脚踹翻在地上。 “嫂子你妹,看个女人就叫嫂子,你是有恋嫂癖吗?” 容让整理好衣服,微微招手,只见原本在服务区各处抽烟聊天的路人都聚集过来。 这些人中,有背着书包戴着眼镜的大学生,有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商人,甚至还有头发半白一脸沧桑的农民工…… 如果不是齐刷刷开口喊“五少好”,沐清辞很难猜到他们的真实身份。 容让指着身边的沐清辞,对众人吩咐道:“都看清楚了,接下来的几天,你们的任务是保护她!” “如果我与她同时遇到危险,你们给我记住咯,别管我的死活,拼尽全力让她活!” 说罢,容让又抬脚踢了两下之前那个修理工小伙子,骂道:“杜小满,你长点脑子行不行?” 被称作杜小满的人谄笑说道:“我跟了您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你对陌生女人如此上心,所以才以为……五少我错了,是我格局太小。” “别管她什么身份,你只要明白,哪怕将来我有了老婆,我老婆的地位也肯定比不上她,懂了吧?” 容让狠狠瞪了杜小满一眼,又作势要踢他,但最终,还是没有下脚。 沐清辞一直没有说话,她只静静听着容让与下属们的交谈,眼底平静无波,内心却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 难道她之前的猜想,是真的? 顾玄琛的目光也别有深意,他看了看容让,又看了看沐清辞,像是在确定着什么。 容让回头看着顾玄琛,得意说道:“你们顾家做事太死板了,就比如这次行程,你说你的车队那么威风凛凛,别人不搞你搞谁?” “还有那群猪一样的对手,你踏马是来杀人的,就不能敬业些?清一色的黑西装黑墨镜?整齐划一的别克商务车队?我都怀疑他们的老板是不是个弱智!” 容让不屑说道:“别说我,连杜小满这个瞎子都能看出对方有问题!” 被骂作瞎子的杜小满:“……” 我双眼视力5.0好吗? 拍了拍顾玄琛的肩膀,容让又说道:“一定要低调,一定要融入到自己所处的环境中,见过变色龙吗?学会隐藏自己,才能麻痹敌人!” “多谢五哥的教诲,我记住了。” 破天荒地,一向骄傲的顾玄琛竟没有抗拒容让喋喋不休的说教,甚至他还很谦虚地接受了,姿态很低,让沐清辞都有些诧异。 容让也被吓了一跳。 卧槽?这哥们怕不是吃错药了吧?前一刻还对我充满敌意,下一刻怎么就……乖了? “嗐,但其实也不能怪你,主要是你生长的环境过于舒适,放眼整个湛城,谁敢惹顾家呢?但人呐,不能太安逸了,会出问题的!” 容让意有所指说道:“心软是好事,但也是大忌,有时候你的善心反而会害了身边人。” 说罢,他一挥手说道:“各就各位准备出发,天黑之前抵达目的地,小满,你和县城那边打个招呼,让他们做好接应准备。” 接了下的路程,容让没有再继续与沐清辞他们同乘一车。 司机换成了周仰星,顾玄琛与沐清辞坐在后排,他们的车子被容让的车队保护在中间位置,在太阳落山时进了县城。 “顾少,我不是太懂啊,你说他们为什么要弄辆渣土车呢?这玩意儿要是撞过来,我们的陆巡越野车也扛不住呐!” 看着始终离他们车子不远的渣土车,周仰星忍不住问道。 “我们的车扛不住,别人的车也扛不住!” 顾玄琛沉声说道:“这辆渣土车既是盾牌,又是武器,可攻可守,颇有坦克的功能。” 最开始,他也没想明白为什么容让会弄辆渣土车,但在快下高速时,一辆陌生的超速越野车从后方奔来时,渣土车也忽然开始加速。 在渣土车面前,越野车就是不值一提的小渣渣。 几番较量之后,越野车老老实实减速跟在车队后面,渣土车又回到原位。 顾玄琛不得不佩服容让的精密安排。 甚至他怀疑,如果坦克能上路的话,跟在他们后面的就不是渣土车,而是坦克! 容家在港城的势力有多强大,顾玄琛心里很清楚。 这一路行来,有些东西已经呼之欲出了,问题与答案之间,只隔着薄薄的纸,轻轻一戳,就破了。 县城位于云贵山区深处,在狭长的山谷间,小县城依山而建,一条河从县城中间奔涌而过,街上的人不多,车也不算多,更别提什么豪车。 容让的车队与周遭环境很完美地融为一体,这些破破烂烂的车子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这些打扮各异的下属,俨然就是路人。 车子畅通无阻驶入县城招待所里,绕过主楼,停在后面的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