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辞从来都是个内敛的人。 即使目睹了沐五鹿的死,她也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除了沐五鹿咽气时哭了一阵之后,便始终保持着冷静。 可她越是这样没动静,顾玄琛和容让就越着急。 “不是,你就不能想个办法,让她哭一哭吗?” 灵堂外,容让急得直转圈。 “我一直有个问题想请教五哥,正好现在有机会……” 顾玄琛虽然没披麻戴孝,但上臂也戴着黑色的孝布,他看了一眼坐在灵堂草堆里的沐清辞,片刻才将视线落在容让身上。 “你问……哦不,你别问!” 瞬间反应过来,容让毫不客气拒绝。 “有问题就憋在心里,反正又憋不死,何必说出来让大家都为难呢?” 容让撇嘴说道,很是无情无义。 他似乎很忙,手机一直有信息提示音,像是催命符。 “还没呢,一直没机会,你们别催行不行?” 背过身去,容让压低声音发着语音,似乎也很无奈。 “五少有麻烦?或许你讲出来,我能帮你?” 顾玄琛靠坐在门框上,悠悠看着容让,似笑非笑说道。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容让冷笑,刚准备再嘲讽顾玄琛几句,只听灵堂里传来沐清辞的惊呼。 二人几乎同时奔了过去,只见沐清辞的手指被什么划了个口子,鲜血正不断涌出来。 顾玄琛忙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小心翼翼捂住沐清辞的伤口。 “怎么搞的?” 指了指桌角上的铁钉,沐清辞淡声说道:“不小心被钉子划破了,就皮肉伤,没关系的。” 她从顾玄琛手中接过手帕,随意擦了擦手,沉默片刻,状似无意地将染了血的手帕递给容让。 “手帕不能用了,五哥,劳烦你帮我扔掉吧!” 容让先是一愣,旋即眼中染过一抹喜色,他忙不迭接了手帕。 “那什么,我出去撒泡尿,顾玄琛,你盯着点啊!” 目送着容让的背影消失在灵堂,他似乎有点兴奋,不等走太远,就已经开始发语音。 “弄到了,我马上派人送回去!” 收回视线,顾玄琛盯着沐清辞的侧脸。 只见她神色淡淡的,只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口,一句话都没有说。 沐五鹿生前过得艰难落魄,可死后的葬礼却极为热闹奢华。 村里凡是与沐五鹿沾亲带故的男丁都来披麻戴孝,跪在灵堂前认真哭灵。 周仰星作为执事,将这场丧礼安排得极为妥帖。 沐五鹿被葬在了沐家村的祖坟里,坟墓的位置很好,听说这块地风水最好,原本是村长给自己留的。 葬礼结束,全村人在村口临时搭建的棚子里吃席。 顾玄琛不差钱,是以酒席也极为丰盛,除了鸡鸭鱼肉之外,还有村民没见过的山珍海味。 众人似乎都忘记了沐清辞回村那日的冲突,他们围着沐清辞而坐,言语间对她极尽赞赏。 而穿着一身素衣的沐清辞也言笑晏晏,像是没有发生过任何不快。 “二伯,有件事我想拜托您。” 酒席进行到尾声,沐清辞终于开口。 她一开口,顾玄琛已经将厚厚一摞钱放在了桌上。 “沐大民夫妇……” 村长的视线勉强从钞票上挪开,他忙不迭说道:“我懂,我会照顾好你养父母的,毕竟……” “不,不是让你照顾好他们,我是请您管好他。” 沐清辞淡声说道:“沐大民去我学校与婆家闹事,给我带来很大的困扰。” 而同时,顾玄琛将钱往村长面前推了推。 “你放心,只要我一天不死,沐大民夫妇还有他们那儿子就一天别想离开村子!” 村长拍着胸脯保证道:“阿辞,你二伯我向来一言九鼎,当初沐大民要把你嫁给老光棍时,我一句话救了你,你都还记得吧?” 沐清辞笑。 “我当然记得您的恩情,所以这钱您收着!” 环顾四周,只见其他村民也都眼巴巴盯着村长面前的钱。 只见顾玄琛起身,大声说道:“我妻子总说小时候多亏了村里人的照顾,她才能有今天,这份恩情我替她报答。” 顿了顿,他说道:“每年腊月,我都会派人来给大家发钱,一户一万块,雷打不动!” 这话说出口,现场一片呼声。 “但就一点,我不希望再看到沐大民夫妇出现在我妻子面前,她不痛快,我就不痛快,我不痛快,这钱……” 顾玄琛的笑容淡了,他眼神犀利,话说一半停顿下来,只冷眼扫过在座的每个人。 “我们帮村长盯着沐大民一家子,保证不让他去骚扰阿辞!”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其他人纷纷附和,顾玄琛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一挥手,周仰星又拿出钱箱,一人一千块钱,老人小孩都有份。 顾玄琛这挥金如土的气概,让容家五少爷很是服气。 他不知在与谁打电话,说道:“论起打架来,顾玄琛可能不是我的对手,但论花钱收买人心,卧槽,这小子比我牛掰!” “样本已经收到了?嗐,希望这次咱们没有找错人,有一说一啊,我是真喜欢这丫头,这可能就是双胞胎的心理感应?” …… 沐清辞抬起眼皮,淡淡瞥向容让,很快又收回了视线。 酒席结束,沐清辞提议去山里走走。 容让提出要一同前往,沐清辞欣然答应。 其他人都在山脚下等候,只有他们三人沿着蜿蜒崎岖的山路往上而去。 爬到半山腰,容让第一个认了怂。 他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不顾形象坐在石头上大喘气。 “不是,你们体力这么好的吗?顾玄琛,你该不会是硬撑的吧?” 顾玄琛笑得别具深意。 “五哥,您这话说的,体力这玩意儿能硬撑吗?阿辞最清楚我的体力有多好了。” 瞟了狗男人一眼,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