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辞是吃过苦头的人,尤其与顾玄琛结婚时,因为自己偏远山区的出身,在这攀高踩低的豪门里受尽委屈。 饶是她坚不可摧,饶是她强大如松柏,也曾在许多深夜里,因为那些猛于虎的嘲弄辱骂而痛苦难受过。 淋过雨的人,在遇到同病相怜的人时,总会忍不住送给对方一把伞。 是,姜子牧的父母很开明,尤其是汪云舟,也出身平凡,按理来说是会理解宋傲霜的。 然而人心叵测,谁能确保人心永远不会变呢? 既然姜子牧决心要对宋傲霜负责,要娶她做妻子,那么自己总该给宋傲霜铺好一条路。 权衡利弊后,沐清辞于第二天一大早,请章穗岁做司机,陪她回了趟港城容家。 因为没提前打招呼,是以沐清辞的突然回家让一大家子人极为惊喜。 准备出门开会的容枭南看到女儿回来,哪里还顾得上工作? 若是从前,哪怕是天上下刀子,都不能阻挠容枭南出门工作的热情。 可现在,就算对方捧出壹佰亿求着他谈工作,容枭南都会毫不犹豫拒绝。 工作有陪女儿香吗? 钱能再挣,对女儿的关爱能缺席吗? “哎哟,小幺回来了!” 容家老太太周爱娣正坐在院子里打盹,看到沐清辞进来,她头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一口气也能上五楼了。 颠颠儿迎上来,将自己的宝贝孙女抱在怀中,左看右看都不觉得厌烦。 “你妈说你怀上了?” 周爱娣的手轻轻拂过沐清辞平坦的肚子。 她喃喃说道:“不是说双胞胎吗?怎么看不出来呢?” “奶奶,胎儿才八周,还是两颗小豆芽呢,若是现在就大肚子,那将来我怎么办?” 沐清辞哭笑不得说道。 一旁,谢淮安也笑着说道:“你奶奶前几天还说不舒服呢,这不,一听说你怀了孕,好家伙,当晚就康复了,还说要锻炼身体,将来伺候你坐月子呢!” “咱们容家还请不起月嫂了?还住不起月子中心了?这老太婆真是糊涂了,你能有人家月嫂专业?” 容家老爷子容平笙笑着埋怨自己的老伴儿。 “你一个大男人懂个屁,那月嫂毕竟是外人,哪里有自家人上心?要我说,咱们不住什么月子中心,生完孩子就回家住,我和淮安轮班,保证将小幺伺候和孩子伺候得白白胖胖。” 这才刚怀孕八周,周爱娣已经规划着生产之后的事了,甚至连孩子将来上学的幼儿园她都想好了。 “容枭南,你前段时间不是说要开发个什么商业吗?别弄了,把用途改一改,盖学校吧!从幼儿园到高中,容家自己管理的学校,说什么也不能委屈我的宝贝重孙子和重孙女!” 周爱娣看着自己的儿子,以不容商榷的语气说道。 这话吓到了沐清辞。 不是,亲奶奶你别这么疯狂好吗?不至于为了孩子读个书,你还得斥资几个亿盖学校,真的,大可不必! 然而看到亲爹赞同的眼神,沐清辞蚌埠住了! “孩子上学的事不着急,那什么,今天我来是有其他事想和爷爷奶奶还有爸爸妈妈商量的。” 再不岔开话题,只怕亲爹就要打电话商量盖学校的事了。 真的,有钱人真的很任性! 听到沐清辞有正经事商量,一家人忙凑了过来。 “小幺怎么了?是打算和顾玄琛离婚吗?好,爸爸第一个赞同!” 容枭南掩不住的兴奋。 哎哟,小幺可算是开窍了哟,他就说嘛,那顾玄琛除了一副好皮囊之外,根本就没有半点可取之处,要他做甚? “你能盼女儿点好吗?离婚离婚,哪有当爹的天天盼女儿离婚的?” 谢淮安在丈夫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疼得容枭南嗷嗷直叫唤。 好家伙,再往上一寸,就要出大事了,他做男人的雄风,老婆后半生的幸福,都要被毁了! “小幺你说,有什么事情需要爷爷奶奶做的?” 容平笙用慈爱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宝贝孙女,恨不得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都捧到孙女面前。 “宋傲霜的事。” 沐清辞将出事那晚宋傲霜被歹人绑架的经过说了一遍。 “她是替我受了苦,即使她什么都没说,可她身上那些伤痕已经说明了许多事,她吃了不少苦。” 想起宋傲霜胳膊上还未消退的淤青,还有腿上狰狞的刀疤,沐清辞就觉得愧疚。 “她被人下了药,和姜子牧……好在姜子牧愿意对她负责。” 谢淮安的眼神动了动。 “是吗?姜子牧亲口说愿意负责?” 沐清辞抬头看着母亲。 “妈,我经历过豪门那些所谓名媛的嘲弄与蔑视,无外乎就是因为我的出身不够高贵。” “因为我没有足够强大的后台与靠山,她们才可以肆无忌惮欺负我,欺软怕硬是人性最不堪的恶心之处!” “我吃过这种苦就足够了,我不希望傲霜再经历这种痛苦,她已经很不容易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语气淡淡的,却让容家人心疼不已。 “那你说,我们怎么办才能帮宋傲霜?” 谢淮安注视着女儿的眼睛,神色温柔。 “傲霜在我们家生活了许多年,而且她与我长得很像,又是孤儿,所以能不能认她做义女,让她以容家小姐的身份嫁给姜子牧?” 沐清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容家义女的身份足够威慑那些欺软怕硬的鼠辈,将来嫁进姜家,也不至于受人白眼。” “不行!” 容枭南当即拒绝。 “我们可以给宋傲霜足够多的财产,甚至可以扶持她创办公司做老板,但我容枭南的女儿只有一个!” 他是个粗人,但对女儿绝对有着一颗坚定忠诚的心。 沐清辞就知道自己亲爹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 她将求救的眼神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