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麻远时还会带着虚与委蛇的温和面具,冷冷淡淡地说:“佑果一个人我不大放心,而且一翁从前不是很希望我留在元老院么?”
这似讽似嘲的话让一条麻远一时间愣在原地,不过他脸皮已经锻炼到刀枪不入的境地,对玖兰枢的话也能如常地微笑:“现在枢大人要是想来元老院,也不是很迟。”
大概是从玖兰李土那里得知玖兰枢和佑果都无法对他造成伤害的事实,一条麻远便卸了防备变得猖狂许多,或许,用狐假虎威、色厉内荏来形容更合适。
“前不久,您的叔父李土大人也回到元老院了。您不希望见他一面么?”
一条麻远眼光仔细扫着玖兰枢和佑果的神情,企图从中看到一丝丝他们应该有的惊慌的情绪,然而得到的却是令一条麻远十
分失望的结果。
佑果不仅不恐慌,甚至表现出十分期待的模样。
“那可太好了。”佑果说:“我也确实很久没有和我这个爸爸好好见一面了。”
一条麻远:???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
这样与他想象大相径庭的表现让一条麻远顿时心生不安,可是看着似乎只是空手而来的两个人,一条麻远又觉得自己心许是杞人忧天。
但是属于政客的敏感还是让一条麻远忌惮不已,他甚至突然萌生出几分后悔的情绪,想自己是不是不应该随玖兰李土的性格做事,在此时将佑果叫来,甚至还连带着带来了玖兰枢这个天煞孤星。
还没等一条麻远想好拒绝的话,佑果已经先一步走进元老院的大厅,看他一直站在原地还回首和一条麻远笑眯眯地道:“你怎么还不走,一翁?不是说有事情找我么?”
一条麻远目光闪烁,“今天元老院的事情有些多,看来没办法照顾佑果大人和枢大人了,不如改日我再主动……”
佑果抬手打断了一条麻远的话,刚才还离一条麻远几丈远的佑果眨眼便出现在一条麻远面前,虽然唇角带笑,眼神却冷然:“让我白跑一趟可不太好啊,一翁。更何况我不出现,李土也会生气吧。”
李土生气又怎么会比得上佑果和玖兰枢同时发作的可怖?一条麻远因为从前而对佑果生出的许多轻视之情在那鬼魅般的速度下瞬间消失,他惊疑不定地看着佑果,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
佑果又忽然笑起来,拍拍一条麻远的肩膀很懂事地说:“这么紧张做什么,一翁。我不就是来见见我很久不见的亲生父亲么?”
佑果落在一条麻远身上的力道其实很轻,比起蜻蜓点水也差不了许多,然而一条麻远却很不愿承认,在佑果手落在他身上时他下意识有种想逃脱的冲动。
这就是纯血的力量?!
一条麻远竭力遏制自己加速的心跳,他眼前发黑,隐隐感觉,今天恐怕有什么将要结束了。
*
玖兰李土察觉到元老院中的气氛不对是因为一股浓郁的令人无法忽视的血腥味。
他的房间里其实早已经摆满了被他的能力所蛊惑而自愿奉上献血的奴隶,然而那些血气和他身边这些血包是格外不同的,属于贵族的鲜血。
玖兰李土异色的瞳孔略微闪烁,紧闭的大门在同一时间敞开,随着开启的门涌入的,是更为浓郁骇人的鲜血味。
“李土大人,救……!”
有元老院的人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向他求救,然而只喊出一个名字下一秒就彻底变成了飞灰。
玖兰李土对眼前的场景不为所动,还饶有兴致地推开周围朝他伸出脖子的血奴期待地看向走廊深处。
鞋底踏在冰冷的地面上清脆声响越来越清晰,玖兰李土的异瞳转眼就成了渴望的鲜红色,他舔了舔唇瓣,朝逐渐靠近的人露出鲜明兴奋的笑声。
阴影中的人被投过玻璃落进来的昏黄落日照亮,玖兰李土抚掌大笑,
只说:“好久不见了,佑果。一翁呢?不会是死了吧?”
“现在当然没有。”佑果说:“不过一会儿就不一定了。”
玖兰李土丝毫不担忧紧张,对一条麻远的结果只轻蔑地说:“没用的家伙。”
佑果同样微微一笑,对玖兰李土的反应已经见怪不怪。
“毕竟是跟随了您这么久的人,你还真是一点都不伤心呢。”佑果说。
玖兰李土是个屑到极点的吸血鬼,一条麻远的死亡只会被他归咎于是他自己能力不足,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没再问关于一条麻远的事情,反而看着佑果,带着玩味的笑意说:“你这是准备来杀我?”
佑果点点头,只是表情很失望:“我每年过生日都会许愿你早点死,但是看起来神不怎么听我的愿望。”
玖兰李土却说:“是我创造了你,你的神就是我。”
佑果表情更失望了:“那怪不得我的愿望实现不了呢,真可惜。”
“你变得伶牙俐齿很多。”玖兰李土道:“是枢那小子教你的么?”
佑果承认的很坦然:“当然,枢比你要靠谱多了。”
玖兰李土冷笑了一声,“他倒是真的很喜欢你,但你应该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了吧?”
玖兰李土缓缓起身走近佑果,他正常的样子看起来是很和颜悦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