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微微咬着唇。努力维持着平淡的语气,细声说道:“既然如此,为何要解除你我婚约呢?”
如果陆景枫无心仕途,成为驸马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陆景枫的能力,所以她才会认为陆景枫并不想当驸马。可现在,她又迷糊了。
正当温晗笑忐忑之际,陆景枫的声音突然响起:“因为,你是我朋友。”
“诶?”
温晗笑猛然抬起头,满是疑惑地望着他,不解道:“只是因为这样?”
陆景枫微微一笑:“只是如此。”
温晗笑眼中的困惑慢慢消失,又被失落填满。她看着陆景枫,想要从那双眼睛中,找到一点别样情绪来,可惜徒劳无功。
那双眼睛像是落入秋水中的月亮,纯粹而明亮。有喜悦,有欣赏,有认真,就是没有一丝□□。
温晗笑骤然明白过来。因为是朋友,才会和她斗嘴;因为是朋友,才会关心她;因为是朋友,才会毫无顾忌地与她共处一室。
哪怕此刻她脱光衣服站在陆景枫面前,估计陆景枫眼皮都不会跳一下,顶多会说句:“公主殿下,你不冷吗?”
他坦荡无愧,但她心里却住了一只鬼。
温晗笑再次低下了脑袋,有些慌张地笑了笑:“这样呀!好像也是呢。娶朋友为妻,是有点怪。”
像是为了掩盖这份慌张,她又赶忙抬头说道:“景枫放心。等我们回到兴阳,我便求父皇解除婚约。”
可陆景枫对这份承诺并不感兴趣,反而挑了挑眉:“那你呢?”
这突如其来的一问,让温晗笑愣住了:“什么?”
“你一个公主,为何要扮作男子,生活在宫外?”陆景枫语气轻佻,饶有意思地看着她。
温晗笑从伤心中回神,稍微思考一番,又落寞起来:“我出生时,宫里的天师给我算了一卦,说我男命女身,是夭亡的命格。若要留住性命,需和家人隔绝来往,以男子养到十六岁。届时及笄成家,就是别家的人了。便可恢复女身,与父母相认。”
她微微蹙眉,语气中有些愤怨:“什么天师,都是骗子!若天命真有那么厉害,哪由他们随意改动!”
那虚无缥缈的预言,让她与家人分离了十六年。温晗笑无法恨迷信这一切的皇帝,只能讨厌作出这个预言的天师们。
连带着天下所有的道士、算命的、问米的、甚至跳大神的,总之所有相信鬼神命理之说的人,她都厌恶非常。
那些人神神叨叨又言之凿凿,总归一句话:“拿钱来!”
她不愿回忆那个孤单又可怜的童年,便调皮一笑,赶紧倒在床上,四肢大开,对陆景枫得意道:“啊哈!现在整张床都被我占了,你有本事就睡我身上!”
陆景枫愣了下,显然没适应她这陡然反转的情绪。
“算了,你赢了!我出去另找地方。”
陆景枫语气中颇有几分无奈,缓缓起身离去。在走到门口时又停下来。
温晗笑看着他停顿的背影,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自己也说不明白,究竟在期待些什么。
是期待陆景枫早点离开,还是希望他能留下来。
“公主殿下!”陆景枫回首莞尔一笑,目光里是温晗笑从未见过的温柔,“明日不要再逞强了。”
“要你管!”温晗笑把头使劲儿一偏,没能看见陆景枫出去。等到帐篷里没声了后,她才慢慢转回来,缩着身子,看着空荡荡的门前。
......
次日一早,陆景枫本想去找温晖商量接下来的路程,却没料到,一进门就撞见温晖一脸不悦地盯着自己。
“殿下,请问臣有什么问题吗?”陆景枫一头雾水,小心试探道。
温晖冷哼一声,移开了目光,继续和其他几位将领商讨着永阳叛乱的事。
余下的陆景枫进退不是,只能尴尬一笑,默不作声地站在一边,静静听着。
那群在永阳城作乱的匪盗,虽然自称“金甲军”,但说到底都是一些绿林莽夫、地痞流氓。
这样的一群人,居然把永阳打下来了。
战败的将领皆说,与金甲军作战时,叛军身后立着一个金甲道人,能呼风唤雨,一甩拂尘,霎时飞沙走石,好不厉害。
是个人听了他们这番言词,都要倒吸一口凉气。偏生温晖从来不信怪力乱神,只当是那些人为自己战败找的借口。
纵使如此,金甲贼也不可小觑。
不过现在让温晖头疼的,并不是金甲贼,而是面前的几位将军。
前来平叛的盛军,来自各地驻军,所以各路将领相互不服。平时看在主帅三皇子温晖的面上,不敢表现出来。然而现在,他们可算找到了个合理的宣泄口。不论谁说个什么,其他人一定要反对。
一群大老爷们儿,跟那学堂的孩童般,争得脸红脖子粗,越吵越偏离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