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逢意默默退回原位,剩下的时间都没说一句话。
下朝后,温晗笑一路缠着皇帝来到御书房。
“父皇,别人升官的升官,加封的加封,怎么就驸马什么都没有!”
她不满地抱怨着。那些庸碌自傲的将领都能升官,为何陆景枫什么都没有。
御书房里,皇帝叫退了其他人。待只剩父女二人后,他坐在桌前,缓缓一叹:“笑笑,你可知你随军而去后,父皇与母后有多担心吗?”
温晗笑这才想起来,当初离京并没告诉任何人。也没有考虑过,父皇得知她不在京城后,会是什么心情。
想到这里,就有些过意不去,便收敛了不满,转而来到皇帝身边抱着他的手撒娇道:“笑笑这不是好好回来了吗?”
然而一向宠溺她的皇帝,此刻并不吃她这一套。只是神色复杂地看着她,良久后,化为无奈长叹。
温晗笑从未见过这样落寞的皇帝,心里既心虚又愧疚,悄然抽回了手,低着脑袋立在一边,准备听父皇的责怪。
但皇帝并没责她,或者骂她,只是说起了以前的事,那些温晗笑都忘了的事。
“朕记得你五岁时入宫拜年,对朕说,最喜欢的就是新年,因为这天可以见到父皇。”
皇帝的语气没了平日的威严,仿佛就是一个思念儿女的老父亲,絮絮叨叨着儿女过去的趣事。
“你八岁时,宫里放烟花。朕病体未愈,你躲着众人,捧着小手来到榻前告诉朕,父皇,笑笑给你接了一朵烟花。朕一看,原来是个烟花蒂,可怜你小手都烫红了。”
“那时众人都避着朕,只有朕的笑笑还记得,要给朕带一朵烟花。”
温晗笑听到此处,心中愧疚更深,不禁抬起头,怯怯哀哀呢喃着:“父皇......”
谁知皇帝说到一半,语气陡然一变,像个半大的孩子委屈起来:“但是你成婚后,就忘记父皇了。偷偷跟着驸马跑了,都不为父皇想想!啊,朕的笑笑!”
说完,还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泪。
瞬间的功夫,温晗笑心中愧疚荡然无存,忍不住说道:“父皇,请你不要用这种令人误会的语气,说这种令人误会的话。”
“他是驸马,我是公主。我跟他走很正常好吗!再说,这桩婚事可是你自己定的!”
皇帝此刻就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咬定温晗笑是有了驸马,就忘了父皇。温晗笑与他掰扯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沉着脸质问道:“父皇,你是不想赏赐驸马,才找这么多话的吧?”
话音一落,原本胡闹的皇帝立即认真起来,转眼盯着她,沉声道:“驸马的本职,便是讨公主欢心。陆景枫这一点做的不错,朕已经赏赐他了。公主若觉得不够,朕还可多赐他几件宝贝。”
“可儿臣想为驸马求一份官职。”温晗笑也认真起来,直直盯着皇帝,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
原本轻松的氛围此刻骤然凝固,偌大的书房没有半点声音。皇帝望着眼前的女儿,那个乖巧害羞的孩子,在他错过的岁月里,已经长成了个大姑娘。
有了喜欢的人,还能为这个喜欢的人不顾一切。
他是皇帝,可也是父亲。和天下所有父亲一样,都想为自己的孩子安排好一切,免除一切伤害。但天下的大多数父亲都做不到这一点,而他能做到,并且万无一失。
“笑笑,你去帮驸马挑几件赏赐吧!”
皇帝说完,便拿起一份奏折仔细看着,口中又道:“来人,带公主去宝蕴楼!”
温晗笑还想撒个娇,季公公就已经进来了,弓腰低首,甚是恭敬道:“公主殿下,请随小奴来!”
她不死心地望了一眼皇帝,见事无回旋余地,这才狠狠跺了一脚,负气离去。
不久,三皇子又来了御书房。
他身上的戎装还未卸下,轻手轻脚走到皇帝面前,唤了句:“父皇......”
皇帝早知道他来了,只是想到接下来要说的事,还是免不了一声长叹:“晖儿,你不会怪父皇吧!”
“父皇这是说得什么话!”温晖立即说道,“为父皇分忧,本是儿臣的职责。况且父皇又不是不知道,儿臣就喜欢领兵打仗,父皇如此安排,儿臣高兴还来不及呢!”
“可马上,你又要远赴边关了!”
皇帝一句话说完,又沉默了。盛国边城宓河与庆国接壤。近来庆国实力越发壮大,两国少不得摩擦。
如今永阳叛乱才停息,宓河那边又传来战报。说是庆国陈兵边境,不知有何动作。
温晖也接到了这份密报,他不想父皇为难,便笑道:“父皇何必如此忧虑,儿臣自十六岁参军起,便镇守宓河,从无败仗。待儿臣重回宓河,定让那庆国军队不敢进我盛国边境一步!”
皇帝心疼自己的孩子,却又无兵可用,只能顺着他的话,松了一口气:“有晖儿在,父皇可高枕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