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他自己。待到天色昏沉,二人才告别胥咏年那那一班狐朋狗友,意犹未尽地往家走去。
清冷的大街上没有多少人,丝丝寒风吹散了胥咏年眼中的醉意。他稍微清醒了下,随即又陷入懵懂。
郁秋煞见他步履蹒跚,好心过去搀扶:“胥兄,小心!”
胥咏年本想推开他的,可推开了他,自己身子就突然沉了下去,连眼前的路也开始跳舞,怎么都踩不稳,只好让郁秋煞继续扶着了。
“胥兄,你可知太子选妃一事?”郁秋煞看似随意问道。
若是胥咏年清醒时,定不会回答他这个问题。但现在,他的理智所剩无几,便由着性子说道:“自然!我告诉你,今年过去后,我也算皇亲国戚了。到时候我求我姐姐,把你调回兴阳,再拉上景枫,我们三人好好聚一聚!”
郁秋煞神色一凛,又问道:“何以见得?”
“你不信?”胥咏年立即挺起身子,睁着迷蒙醉眼,信誓旦旦道,“前几天,钦天观的人来为我姐看过面相了,都说她是当太子妃的不二人选。”
郁秋煞神色越发凝重:看来传言是真的,皇帝果然选了胥家对付柳家。
只是今日红山上,温晗笑和陆景枫在遮掩什么?
未等他想明白这一点,胥府就到了。下人们看见醉醺醺的小公子,纷纷跑过来搀扶。一时间,吆喝的吆喝,感叹的感叹,做事的做事,人来人往,闹声嘈杂。都没人发现还有个郁秋煞不见了踪影。
世人都说丞相柳逢意谦逊谨慎,就是家人太过张扬,不知收敛。可作为一家主,柳逢意怎能不知底下人禀性。柳家的张扬,又有几分是柳逢意的默许。
此时天已经全黑了,偌大的柳宅却处处点着灯火,华光璀璨,通明如白日。
郁秋煞翩然落在屋脊上,看着底下仙境一般庭院,不由得低叹了句:“如此铺张,难怪皇帝会忌惮!”
然而柳宅并不像它表面那般平静无害,灯台之下,便是吞噬一切的黑暗。
几道黑影如鬼魅般,突然出现屋顶四角,将郁秋煞困在了中间。他们浑身裹得跟个粽子一样,不见一点肤色。头上还带着斗笠,把头发也遮住了。手里弯刀如新月,寒光冷冷,不知勾走了多少人命。
在他们面前,郁秋煞就有点漫不经心了。连个夜行衣都没换,只拿一方丝巾半蒙着面。
普通文官家里怎会有如此身手的家丁,况且哪个家丁会裹成这样。
郁秋煞直觉不妙,微微后退一步。却没想那群黑影突然发难,朝着他奔袭而来。
刹那间,寒光一闪,冰冷急促的刀剑相接声在屋顶响起。两边似乎都不想惊动外人,招式动作都有些收敛。
但毕竟对面是四人,郁秋煞很快就落入颓势。而那四人分明对柳宅很是熟悉,直接把郁秋煞逼入了一座无人的小院。
来到这里,四人不再顾忌,招招死手。郁秋煞越发难以敌对,起身跳上屋脊,看着不远处的灯火。
可就这一恍神的功夫,黑影就来到他面前举刀砍下。千钧一发之际,一把寒剑凭空横出,挑开了落下的弯刀。
“跟我走!”一个黑衣蒙面人出现在郁秋煞身边。
郁秋煞微微一惊,随即和蒙面人联手,击退四位高手,飞身离去。
等到二人安全后,蒙面人一把扯下鬼面,却是陆景枫的模样。
郁秋煞倒是不意外,他与陆景枫相识已久,陆景枫的声音招式,再熟悉不过。当蒙面人说话的那一刻,他便知道面具下的人是谁了。
“多谢!”郁秋煞跟着取下丝巾,对着陆景枫微微一笑。
然而陆景枫的脸色可不算好,他直直盯着郁秋煞,审问道:“你来丞相府做什么?”
郁秋煞从容反问:“景枫呢?你又是为何?”
陆景枫又问:“我爹让你来的?”
郁秋煞跟着问:“景枫是为白日所见而来?”
森冷的林子里,寂静非常,连声虫鸣都没有。他们二人都不再说话,只是片刻后,陆景枫沉声道:“我爹想做的事,我大概也能猜到......”
他说到这里,又看向郁秋煞,眼中隐隐有些威胁的意味。
郁秋煞目光真诚,缓缓说道:“景枫,将军什么都不会做的。你与其担心将军,不如想想今晚柳宅里的刺客。”
“今天走在柳公子前面那人是太子。”
陆景枫说完,便调头悠哉离去,又丢下句:“看样子,柳家是打算扔掉老皇帝,换个新的了。”
“太子?”郁秋煞呢喃着,如玉的面容染上一层寒霜,“果然,将军没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