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舞。她好像没看见城墙下的人群,或者说在她目光看去的前方,有更吸引她的东西。
那是她苦苦等候的家,无意错失的美好人生。
她笑了,那么天真,那么灿烂,那么纯粹。
现在,她终于能从这个噩梦中逃离,终于能回家了。
她带着这一生最轻松的笑意,一跃而下,摆脱了这个最沉重的人生。
......
次日一早,狱卒再次前来讨要钥匙,顺便带来兰妃自杀的消息。
狱卒说,她摔的面目全非,但依稀能见笑意。
陆景枫还以为温晗笑会伤心不已,正要安慰时,却见她笑着,也在哭着。
她背过身去,擦掉眼泪,回首又是灿烂的笑颜。
“太好了!兰妃终于回家了!”
在第一只燕子飞回来时,盛国的兰妃也飞回了她朝思暮想的家。
兰妃谋反,皇四子代母服罪自刎,这一消息很快传遍京城。即便是为母担了谋反的罪名,皇帝还是没有给温濯定罪。
他还是盛国的的皇四子,并在他的葬礼上,得到了他成家立业才能得到的馈赠。
被追封为“安亲王”,以亲王之礼下葬。其母妃,裴尔岚,还是以贵妃之礼葬在他旁边。
按理说,妃子死后,封号会升一级。但兰妃谋反,能让她以贵妃之礼下葬,都还是皇帝看在温濯的面子上。
无数的白色纸钱伴随着悠长哀婉的号角,纷纷扬扬落下,很快就铺满了街道,犹如冬日再临。
温濯成了盛国有史以来,第一个在皇城出丧的亲王。
即便看着棺木入陵,温晗笑还是感觉小皇兄依然活着。他好像随即都会从哪个地方跳出来吓她一跳,然后一边笑着,一边问她,要不要和他去玩。
每次有这种感觉时,温濯死去的画面就会浮现在她脑海,提醒她:小皇兄已经死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悲伤才会从心口流出来。她会流泪,却不会哭。那悲伤无法消除,只能等她再次遗忘温濯死去的事实。
就这样循环往复,不断折磨着她的心。
然而人走了,留下的问题,依旧需要解决。不过这就是温晗笑所不知道的了。
早在赵无疾叛乱前,柳家就给太子传递了一则消息:云坛祭拜那天,可能有事发生。
至于为何不直接告诉皇帝,据柳弘赋转达柳相的意思是,陛下不信任柳家,告诉陛下,除了惹怒陛下外,别无用处。
温衡想了想,确实是这样。若消息出自柳家,皇帝必然不信。便自己留了一分小心,让天水和柳家一帮护卫守在云坛外。
果然,赵无疾叛变了。
于是柳家成了平定叛乱的最大功臣,若不是柳家拼死护送太子搬来救兵,只怕江山还真要易主。
皇帝与柳相的关系表面上看,好像还真缓和不少。今早上朝时,皇帝还问了柳相伤势如何。
而且也没在提给太子赐婚一事了。
京城再度恢复平静,国事不好谈论,街边百姓便议论起了盛国首富,辜家。
“听说了吗?今儿辜家又有一艘船南下了。”
“别又是去东南那块吧!”
“估计是!”
茶摊上,有人“切”了声,不屑道:“那辜老爷子怕不是人老糊涂了,跑去荒山野岭做生意!”
另有人就觉得,定是有什么内幕:“哎!你们别说!辜老爷子我见过,可精明着呢!他这么做,说不定有事发生呢!”
或许经历过前几天的动荡后,百姓们都不希望再有事发生。
立即有人连连“呸”了好几声,最后才道:“能有什么事,那也是辜老爷子第一个跑。你见他跑了吗?你见哪个辜家人跑了吗?”
众人一想,也是!辜家人都还在京城,能有什么事。他们再次把心放回肚子里,喝起茶来。
辜府梅园,辜欣妱搀扶着辜老爷子,郁秋煞跟在另一边,身后还有几个管家。
这个冬天过后,辜老爷子感觉自己越来越怕冷了,一双腿脚也慢了下来。
“郁公子,你何日回陇关?”辜老爷子声音苍老,再没了之前的精神。
郁秋煞想到了陆景枫,随即回答道:“还有一些时间。”
岂料听了这个回答,辜老爷子的拐杖就不动了,他缓缓转身,眼神还是像以前锐利,再次问道:“到底何日回陇关!”
郁秋煞沉思片刻,回答道:“三月前,一定动身!”
辜老爷子收回了目光,继续前去:“今早,劭儿带着一船货走了,到陇关时,应该散得差不多了。这年头,生意不好做,估计卖不到几个钱。”
郁秋煞真诚叹道:“哪里!在下先代将军谢过辜家的鼎力相助!”
就在这时,一行人来到一株枯木边,辜老爷子轻抚着树皮,怅然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