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人意料的是,公主结婚,三皇子都回京祝贺了。但四皇子出殡,三皇子居然没回来祭拜。
知道点消息的人,自然明白宓河发生了什么。不知道消息,但多个心眼的人,也能猜到点什么。
剩下的绝大多数人,就像温晗笑,依旧被京城的繁华迷惑,觉得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另外,关于温濯死去的消息,大家心照不宣,都没告诉温昱。
但亲王出殡的阵仗那么大,温昱又怎能不知?
他靠在床头,俊逸的脸颊苍白而消瘦,眼睛闭着,像是困倦了,支撑不住,睡着了。可那若有若无的气息,总叫人担心,他会不会下一刻就离开人生。
忽然,门前响起一声“吱呀”。叶彩衣推门进来,轻轻换了声:“王爷!”
床上人微微睁眼,看向窗外。沉寂了一冬的枯树,冒出了片片嫩芽。
他声气虚弱:“今天是阿濯的头七,你派人去帮我上柱香。”
叶彩衣来到床边坐下,帮他理了理被子,同时说道:“王爷放心,早上臣妾已去见过宁亲王了。”
温昱微微一惊,没想到她会亲自去。叶彩衣还在说道:“倒是王爷你,该注意身子。虽说天气暖了,可你总这么坐着,难免受寒,还是躺下歇会儿吧!”
自从得知温濯死讯后,温昱的病就更严重了,身子更是一天不如一天。
叶彩衣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她不想给王爷再添一件愁事,所以即便伤心不已,也得在王爷面前维持着原来的体面。
眼下,温昱还是不愿躺下,而是又问了句:“太子的亲事定了吗?”
叶彩衣顿了片刻,缓缓答道:“自十五后,陛下就再没提过了。”
接着她又看向温昱,关切道:“臣妾知道王爷想问什么,驸马与公主感情很好,王爷不用操心。倒是王爷您,再不注意身子的话,太子他们可要担心了。”
温昱莞尔一笑,终是认输了,叹道:“好吧,我躺下睡一会儿。你忙了半天,也去休息一下吧!”
“那臣妾等王爷睡着了在走。”
叶彩衣显然有些不放心,帮着温昱躺下后,又在旁边静静坐了一会儿,确认温昱睡着,才悄声离去。
可随着房门合上,床上人又缓缓睁开眼。
自打得知温濯死讯后,他的瞌睡就越来越少了。
宓河战事愈烈,京城又出现禁军叛乱。虽说及时平息了,但自从金甲贼造反起,盛国就好像没太平过。
如今柳家是忠是奸尚不明确,而太子已经对柳家深信不疑。就连陇关的陆家,也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明明没有一点好处,为何陆家要娶公主?
刹那间,温昱好像想到了什么,睁大了双眼。可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先吐出来一口鲜血。
叶彩衣因为担忧他,一直没离去。这突然听到房间里的动静,吓得她瞳孔一缩,当即推门而进。
“王爷,你怎么了!”
她慌忙冲到温昱床边,看着锦被上的殷红,心底顿时一片寒凉。连忙对着外面喊道:“快来人!快叫大夫来......”
“彩衣......”
温昱虚弱无比,却还是用尽所有的力气揪住叶彩衣的一角衣袖,细声道:“不要叫大夫,去把笑笑找来。”
......
公主府这边,一切尘埃落定后,温晗笑不得不面对当初陆景枫说起的那个问题。
陆景枫要回陇关了。
可他是驸马,又怎么能离开京城呢?
他离开了京城,那她怎么办?
所以才让她做选择吗?
是留在京城,还是陪他去陇关。
她坐在窗前,望着窗外长吁短叹。
院子里的大树上,两只燕子叽叽喳喳叫着。它们的巢就在屋檐下,已经筑了一小半。夕云怕燕子打搅她休息,本想拆了那燕子窝。
可温晗笑觉得,那两只燕子亲密得很,看着也欢喜,便阻止了夕云。
“燕子呀燕子,我要是像你一样会飞就好了。这样的话,秋天就和你们一起去陇关,春天再和你们一起回京城。”
可惜她并不会飞,所以这个想法并不能解决问题。
“唉——”
温晗笑又叹了口气。
如果她万分确定,陆景枫非常喜欢她。那她一定毫不犹豫选择去陇关。
但就以往的经历来看,陆景枫对她的好,都是看在二人曾经是朋友的份上。
想到这里,温晗笑眼睛一亮,立即坐起身子,惊叹道:“对呀!说不定景枫把我当朋友了,邀请我去陇关玩一段时间呢!”
可等她确定这条猜测后,心情又莫名失落起来。
她才不想和陆景枫做朋友呢!
那到底去还是不去呢?
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