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嚷道:“你再说,本公主诛你九族!”
于是,陆景枫又闭上了嘴巴。温晗笑继续当个愤怒的小麻雀儿:“是你求我去陇关,本公主想你可怜,才愿意屈尊的。如今你竟敢抛下本公主先行一步,想都不要想!”
“夕云!”她大喊一声。
待夕云进屋后,她又继续瞪着陆景枫,生气道:“从现在起,你给我盯紧驸马!绝不准他比我先行!”
可陆景枫留意到了夕云的异样,于是扶住温晗笑的肩膀,把还在喋喋不休的她转了个方向,同时说道:“夕云好像有事要告诉你。”
温晗笑本来还在生气了,结果见到夕云的模样后,满腔怒气骤然无踪。
“夕云,你怎么了?”她愣愣问道。
夕云低垂着脑袋,什么也不说。
她又想了想,小声试探道:“胥咏年欺负你了?”
可说完,自己都觉得不可能。就胥咏年那文弱公子样儿,就算来十个也不一定打得过夕云。
就在她胡乱猜测之际,夕云抬起了脑袋,满是心疼地看着她,犹豫道:
“公主,王爷他,昨夜走了。”
但凡和皇帝关系稍微近点,那大小都是个王爷。所以温晗笑并没多大反应,还疑惑地问了句:“哪个王爷?去哪儿?”
“笑笑!”陆景枫突然换了个柔和的语调。
而正是这语调,让温晗笑意识到了什么。但她不愿去面对,只好笑着问夕云:“怎么了?你不认识那个王爷吗?不说也没关系的,反正与我们无关......”
“笑笑!”陆景枫再一次截断了她的话,但这一次要温柔许多。
他沉声说道:“你的昱哥哥,容亲王,昨夜去世了......”
“不可能!”温晗笑突然叫了出来。
昱哥哥昨日才和她见过面,还劝她要勇敢一点。这才过了一夜,人怎么就会不在了呢?
她并不相信这个事实,面上毫无悲伤之色,只是不断重复着:“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没错,她的昱哥哥此刻一定还好好地呆在王府。
“夕云!”
温晗笑大步冲出房门,冷静道:“我们去容亲王府!”
夕云和陆景枫相互对视一眼,都有些担心,先后随她而去。
然而无论多完美的说辞推测,在事实面前,永远都不堪一击。
她来到王府,看见了一切。王府大门前挂着白灯笼,下人们头上都绑着一条白巾,慈恩寺的大师正在灵堂里诵着梵音,叶彩衣跪在灵柩前烧着苍黄的纸钱。
而她的昱哥哥呢?这里这么多人,来来往往、行色匆匆,却没有一个人是她的昱哥哥。
或许是还没来吧,王府这么大,昱哥哥腿脚不好,一时半会儿还来不了。
可黑底白字的灵位上,那一个清清楚楚的“昱”字,却无情地揭穿了她的自我欺骗。
在那灵位之后,冰冷的灵柩里躺着的,就是她的昱哥哥。
温晗笑身子一软,突然跪了下来:她的昱哥哥,真的死了。
在宁亲王死去七日后,容亲王于睡梦中离世。
容亲王去世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城,不过上上下下对此都没多大惊讶。就凭容亲王那身子,不知被大夫判过多少次:准备后事吧!
如今真的准备后事了,倒是理所应当。然而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即便知道这一点,皇帝依然惊愕了下。
他坐在龙椅上兀自出神,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季公公,你说谁去世了?”
可如今站在他旁边的,已经不是那个自他还是个皇子时,就陪在他身边的季公公。
皇帝话一出口,才意识到这一点。新来的公公已经跪在了地上,神色悲切慌张,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皇帝。
“陛下,节哀呀!季公公不在了。容亲王昨夜在府中去世了!”
皇帝闻言倒在龙椅上,整个人都笼罩着淡淡的颓意。他独自呢喃着:“是呀,季公公走了,濯儿走了,如今昱儿也走了!他们都走了,只剩下朕,扳着手指头数着没几天的日子......”
底下公公一听这话,立即叩首道:“陛下龙体安康,福祚绵长,定能......”
“常公公,去把胥大人叫来吧!”皇帝打断了他的话。
“哪位胥大人?”常公公小心翼翼道。
皇帝忽然冒出个念头,若季公公在这里,一定知道他说的是哪位胥大人。
“朕要给容亲王府一道圣旨,你说该请哪位胥大人?”
草拟圣旨?那就是胥鹤年胥大人了。
常公公领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