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顺说的……” 赵秀儿脸上挣扎，似乎说出后半句话很难。 王虎婆娘看到这一幕，得意的低哼一声，看着自己手指甲已经胜券在握。 她也是女人，她可太明白在小河村中女人在意的是什么了。 如果赵秀儿胆敢说是王虎骚扰她，她刚才话里也威胁了，一定教赵秀儿在村里抬不起头来。 “说啊，有啥不能说的，我王虎做事顶天立地，没啥含糊的。” 王虎似也笃定赵秀儿不会将他捅出来，所以有恃无恐，甚至还催促赵秀儿快点说。 三位族老和挨家挨户的话事人沉默的看着这一幕，哪怕大家心里有数，这事到底是谁做的，但还得看赵秀儿怎么说。 张建新和陈兰焦急的看着她，张小顺却是闭上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秀儿妹子，你要是不说实话，有啥后果你可要想好了。” 关键时候，秦淑芬从祠堂外赶来。 从她气喘的程度来看，是一路快跑过来的。 “淑芬嫂子……” 张小顺睁开眼，充满感激的看过去。 说到底他还是个刚成年的孩子，哪怕拥有《神农本经》，但却从没被人这么污蔑过。 委屈是一回事，更麻烦的是赵秀儿如果不说实话，那么他的名声坏了，以后想带着大家一起赚钱估计都没人搭理，甚至会和张姓族人间生出嫌隙。 毕竟在小河村，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什么龌龊那是私底下，明面上却不会做出他过分的事。 一旦一个人的名声在村里臭了，那么和被大家孤立也没区别了！ “小顺你别担心，天上神仙都看着，谁做了那档子事谁心里清楚，嫂子相信你。” 李族老冷哼一声道：“秦淑芬，这是祠堂，谁允许你一个女人进来的？” “咋地，祠堂就不能让女人进来了，那秀儿和某些人能进来，我怎么就不能进来了？” 不给李族老说话的机会，秦淑芬继续吆喝道：“别跟我整你们男人那一套，真要有用，咱们村还能晚上发生调戏良家女人这事？” “你们在我跟前叽叽歪歪的，不如想想你们这些当族老的，当男人的，怎么让咱们村更好，免得传出去说咱们小河村乱的很。”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秦淑芬一顿乱拳打死老师傅。 李族老想讲规矩，讲理，她偏偏耍赖泼辣不走寻常路。 “你……” 李族老手指颤抖，哆嗦道：“来人啊，把她给我扫出去，祠堂不允许女人在这大放厥词。” “让我来！” 王虎自告奋勇，秦淑芬勾搭上张小顺，转头把他抛了，这事他还记恨着呢！ 从来只有他王虎玩够了抛弃别人的份，什么时候被一个女人抛弃过？ “我看你敢？” 关键时刻，张小顺一步当先，站到了秦淑芬身前。 “你王虎这么巴不得将我轰出去，不就是怕我嘴瓢把你那点丑事抖搂出来？” 有张小顺做依靠，秦淑芬胆子也更大了。 “我能有什么事，我王虎行得正坐得端，从来没做过对不起谁的事。” 王虎色厉内荏道，只是面向张小顺的眼神明显慌了一瞬。 他和秦淑芬的事，张小顺可是亲眼见过，之前一直担心张小顺会捅出来，没想到今日看来是秦淑芬要自暴啊！ 重点是他婆娘就在旁边，赵秀儿的事还没掰扯清，这个时候再来一个秦淑芬，他真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趁现在大家伙都在祠堂，要不咱就掰扯掰扯。” “你别胡说，要是你瞎说话害我名声受损，我都可以去镇上告你。” 王虎将律法搬出来，可却想错了，秦淑芬根本不懂，就算是懂她也不惧，因为从一开始就是王虎引诱的她！ “好啊，名声受损了就能去镇上告是吧？” 秦淑芬躲在张小顺身后，如同有着最坚固的壁垒，指着王虎婆娘开始攻击。 “那我就先去告你婆娘，要不是她在背后嚼舌根子，我和秀儿妹子的名声在村里能这么差？” “你……” “你什么你？就你这猪样也不照照镜子，自己长得丑那是你自己没本事勾住你男人的心，却怪别人长得漂亮，这是哪门子道理？” 张小顺听得嘴角抽了抽，他还从来不知道秦淑芬战斗力这么彪悍。 平常见她不是卖弄风姿，就是身段妖娆，要么就是如现在这样，那么多人在面前，小手却在他后面不停晃动。 “要是你不知道你家王虎干了啥，晚上就拿搓衣板给他跪下让他自己仔细说说，这些年干的缺德事还少吗？” 眼看本来一件小事，却越说越离谱，三位族老对视一眼，由赵族老喝止。 “够了！” 拐杖重重的击打在青石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赵族老呵斥道：“祠堂重地，却和菜市场一样，成何体统？” “今天咱们只说王虎、张小顺和赵秀儿的事，其他的暂且不提。” 王族老出来打圆场，主要是王虎是他王姓族内人，即便知道他的一些破事，为了整个王姓族内人的名声，也不能将事情闹大了。 王虎和秦淑芬背着王虎婆娘不在家，搞出来的那些事或许没人比张小顺清楚，但多少都看出了点苗头。 身为李姓名声最重的李族老却没打算为赵秀儿和秦淑芬说话，虽然二女都是李家媳妇。 但一个丈夫死了，一个丈夫在外面另组建家庭，李大又是个酒鬼，归根结底还是二女背后没人，所以即便是李族老也不想趟这趟浑水。 事情再次回到根本，视线也聚焦在赵秀儿身上，都在听她怎么说。 “秀儿姐……” 张小顺因为秦淑芬突然出现维护自己而热腾腾的心冷却下去，却没了先前的失落感。 不管赵秀儿说什么，他都能理解对方了，但心底还是想赵秀儿能说出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