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踏起地上的黄土,嗒嗒嗒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此时天色已经泛起鱼肚白,这军营却是毫无动静。
显得这马蹄声极其明显。
“来者何人!”守关处的将领大声叱喝,手已经握在剑柄上,蓄势待发。
只见那马背上的人并未露出真实面容,乌发高高挽起,作男子打扮,脸上还蒙着布巾,露出来的眉眼凌厉。
她将一块明黄色的物件扔到那小卒怀中,他展开一看,触摸到名贵绢布上不可伪造替代的红印,立马打开了关卡,放纪风眠进去。
“带了去见你们主事的。”那小卒也迅速地爬上马,小心地将圣旨裹紧外衣之中,妥善保存,领着纪风眠去了营帐。
纪风眠翻身下马,步履匆忙。
刘副将早已得到消息,在营帐中候着,他的嘴上急得起了几个燎泡,一直不停地踱步着。
他乃乡野出身,从入伍那天起就一直待在军营里摸爬滚打,功勋都是用伤疤换来的,没有任何的水分。
他没有根基,除了打仗其他的一概不善于。现如今主将很有可能陷入了危机,他却没有办法亲自去救,只能待在大本营镇守着,听着那一个又一个令人失望的消息传来。
他仔细地阅读过圣上旨意。
君主有命,臣不得不从。
所以,哪怕他对面前这位远道而来的贵客一无所知,他也只能尝试着去相信她,而不是忤逆。
“什么?您单枪匹马,亲自去救?”听了纪风眠的一番话,以及最终她做出来的决定,他不由提高了声音。
“没错,也只能我去了,人越多,越危险。况且这军营中,还需要您守着,劳烦。”
“先前派出去的人搜寻的消息给我一份吧。”纪风眠声音嘶哑,是风尘仆仆一路赶过来的劳累造成的。
她的背上还斜挎着一把长剑,高高扎起的马尾使得她看起来十分飒爽。
早在进营帐后,纪风眠就取下来遮挡面容的布巾,露出了真容。
是显而易见的女子模样。
虽是女子,但是她带着圣上旨意而来,浑身的气势也让人不容小觑,再加上她提出的这样的策略,刘副将实在是不敢小觑她半分。
“行了,副将,我会把你们大将军带回来的,您只需,守住这座城。”说罢,待拿到了她想要的消息,她就离开了军营。
刘副将在营帐中思考了许久,忽然想起了从前有一日打了胜仗,和裴晏以及手下的士兵们在举办篝火晚会时的场面。
裴将军少有地喝了酒,问他,“刘将军,你可知如何哄生气的女子欢心?”
不会,就是刚刚这位吧!
刘副将心中有了些猜测,眼中泛起了泪花。
将军啊,你可一定要平安归来啊!
“裴晏,你若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就一定要撑住。”
纪风眠在城中休憩了一番,让马儿也歇歇,饮些水。这马陪着她和裴晏从小一起长大,名唤“疾风”。她往疾风嘴里喂着草料,替它梳顺马背上的毛发,摸摸它的头,“疾风,好好休息,明日我们就去找他。”
纪风眠在这城中的休憩了一晚,准备了些干料,次日一早天刚亮便出发了。
根据几次派出去的探子传回来的讯息,纪风眠在地图上勾勒出了几个裴晏可能在的城池。
分别时镛城、稷城,还有黎城。
镛城最近,是从大漠关口出来必经的城池,重兵把守着,守卫森严,裴晏他们不大可能混进去。
推测他们的状态,应当是有人负伤了,为了顾全大局只能龟缩起来,否则不可能几次派人到了这边来查,都没有找到人。
镛城与稷城,黎城,形成了一个三角形。
队伍中有人受伤,长途跋涉会加重伤情,还极易感染。
伤员过不了镛城的检查,他们只能选择其他两座城池,找大夫,在城中休整一番。
纪风眠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穿过大漠,她又换了一幅模样。
化身垂垂老矣的老媪出现在了黎城,她拄着拐杖,发丝花白,身上的衣衫洗的发白,口中操着正宗的乡音,一边吆喝着,走街串巷地卖着花。
这花,是开在边疆的一种很独特的花,妇人们喜欢摘些放到家里当摆设,有时也可入药。
老媪目光浑浊,混沌地看着周围的人群,连续卖了两天花。在这城中,以此当营生的并不少见,纪风眠混在其中并不算突兀。
这天夜晚,纪风眠卸下伪装,换上一身夜行衣,敲响了巷子深处一个不起眼的巷子的木门。
“好久不见,庄玉。”她露出真容,站在门前,满头乌发完全挽了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
“神医?”屋子里那人惊愕道,走出门时还是睡眼惺忪的,待看清门外这人的面容忍不住瞪大双眼。还是青年人的模样,眉眼柔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