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傅晏亭说起,江绍宁已经要将这段挥之不去的记忆从自己的大脑里赶出去了,但他一提,江绍宁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紧接着跳进脑海里的是傅晏亭在浴缸里熟睡的模样,但紧随其后的不是别的,而是那段微博上拼凑成的视频。 那两只紧握着在床上翻滚的手。 江绍宁可以摸着良心对天发誓,掉进浴缸的那天晚上,她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不过要说什么都没碰到,那肯定是假的。 毕竟她是切实摔到对方身体上的,傅晏亭因为早年常年训练而铸就的硬挺身材,她是有所感触的。 江绍宁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大脑里的电影不知放到了哪个情节那里。 但毕竟她也没有恋爱经验,只好故作洒脱道:“我那天,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但是……但是……” 但是如果你讹上我了,那我也只好对你负责了。 江绍宁红了脸,最后几个字死活说不出口。 傅晏亭看她吞吞吐吐的样子,便渐渐收起开玩笑的态度,而是认真地看着她,随即垂下眼眸。 半晌儿,他突然闷声道:“我明天……就要走了。” 气氛突然变得沉闷起来。 他等了这么久,其实不过是想跟江绍宁好好告个别,奈何事情到现在才算结束,一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 距离动车发车也不过三四个小时了。 听到这话,江绍宁愣了愣,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话题转变的这么快。她脸上的绯红逐渐退去,表情也变得沉寂下来。 她这才意识到,三公结束了,傅晏亭……要走了。 “嗯。” “等我……处理好了需要处理的事,就回来,给我一点时间。” 现在,我还没有能力,在不伤害你的情况下站到你的身边。 江绍宁先是撇了撇嘴,但随即笑了起来骄傲道:“那到时候,我可就是炙手可热的新人偶像了。” 闻言,傅晏亭笑了笑:“好啊,到时候我就做我们炙手可热江大偶像的头号粉丝,可好?” 江绍宁挑了下眉:“你嘛……马马虎虎,不过,就这么说定了。” “一言为定。” 可是后来,当江绍宁走过新人偶像时期,走过演艺圈新秀时期,荣获新人影帝的时候,她都会下意识地想,她的头号粉丝为何还不回来。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 那个声称要做她头号粉丝的人,在这三年的时间里,未曾错过她的一场演出,未曾错过她的一次电影发布会,一直亦步亦趋地去走她走过的路。 这一晚,江绍宁睡得很不安稳,但当她不到六点起来的时候,傅晏亭还是走了。 宿舍里空荡荡的,唯有热水壶的外表面,还留有余热,想来是还没走多远,水壶下面压着一张纸条,遒劲有力的书写着一串电话号码。 上面还有一行小字:阿渝,我很快就回来。 江绍宁收起纸条,打开客厅的窗户,这几日寒城的早晨晨雾严重,五十米远的地方就已经开始模糊了。 她向远处望去,看不见任何人影,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喊了一句“傅晏亭”。 回应她的只有路上早间洒水车的鸣笛,它在欢唱着生日快乐歌。 傅晏亭,说好生日的时候帮你庆祝的。 你就这么走了。 因为已经到了决赛,所以宿舍不会再有新人进来了,江绍宁一个人坐在这个空荡荡的大房间里。 她将所有门打开,又将所有灯打开又关上,现在就算她泡澡泡一夜,哪怕穿个吊带睡衣,都不会担心身份被发现了。 可是,这时反而觉得宿舍太空了。 江绍宁自己都嫌弃自己事多。 接到决赛通知的时候,江绍宁才发现,那天正好是傅晏亭的生日。 这一次虽为决赛,形式却最为简单。 大家不再有团体节目,每个人都要准备单人表演,甚至越简单越好。 其实说白了,最后的出道,无非看的是练习生的人气高低。 在决赛之前,按照惯例,节目组会再录一期节目穿插在其中。 这次,节目组让留下来的二十名练习生,给自己的亲人打一个电话,再让亲人录一段祝福练习生的视频。 这些,都会剪到成片里。 “喂,妈,是我,阿星啊。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在跳广场舞呢!” 看着其他练习生们一个接一个的拨打了家人的电话,语气轻快的聊了起来。 江绍宁拿着手机发起呆,她突然发现,自己没有能联系的亲人。 原主的母亲是抑郁过世的,原主一直很宝贵地留着这个打不通的电话,可即使母亲不在了,原主在这世上还是有其他亲人的。 但江绍宁不一样,她是孤儿出身,又是死过一次的人,她在这个世界上,可以说无依无靠。 摄像机前,江绍宁拿着手机看了一会儿,最终却放下了。 她朝工作人员无奈地笑笑:“算了,我就不打了。” 工作人员犹豫了一下道:“其实,有个人说,如果你没有其他想打电话的人的话,那可以打给他,放心,他走的时候交代过了,我们不会剪到正片里。” 江绍宁抿了抿唇:“是……傅晏亭吗?” 工作人员:“是的。” 她从口袋里拿出那张写着他电话号码的纸条,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拨通了这一串数字。 电话接通后,两人都没有说话。 沉默了良久,傅晏亭开口。 他说:“今天早上走的时候,怕打扰到你所以没告诉你,可坐上车以后,又怕你因此生气,还好节目组说会有这样一个环节,我赌你会打给我,现在看来是我赌赢了。” 说到后面,傅晏亭的语气轻松了一些。 江绍宁道:“傅晏亭,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打给别人?” 傅晏亭低声笑了一声。 “我怎么会不了解你。” “江绍宁,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