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极为阴冷潮湿的地方,地上铺着许多稻草。也许是因为冬天刚刚过去,所以这里十分寒冷,老鼠、蟑螂四处逃窜,将关押在这里的女孩们吓得蜷缩在一处,不住的瑟瑟发抖。
在走廊的尽头,那里一片昏暗,长风过境,吹得两侧那本就微弱的烛光晃动不止,叫那原本就看不真切的地方愈发昏暗,盯得久了,就好似那里会随时窜出一只怪兽将你撕咬殆尽一般,十分可怖。
——这里虽然也是地牢,但与关押雷无桀的却并不是同一个地方。这里关押的,大多都是营寨白日里从镇子上平民百姓家抢来的女子,其间除了十六七岁待嫁的闺中女子,还有刚刚成婚的新妇。她们大多都是如花儿一般的女子,可是现在却被抓到这里来,一旦清白尽失,那她们的一生便会被葬送在此。
在她们之前,这里也曾关押过别的女子。
若是被抓进来,如雷无桀那样的男子也就罢了,他们也不会真的对他如何,顶多就是关押起来;可若是女子就不同了,一旦被抓进这里,她们便会沦为这群马贼的玩物,但凡是性情刚烈些的,都无法活着走出这里。
听人说,这些被绑来的女子中,除了一直生活在西域的姑娘,还有来自北离的汉族姑娘,只要是被绑来的,几乎全都是来自平明百姓家的柔弱女子。
这也就是这群马贼的英明之处了,为了方便享乐,也为了避免她们反抗和逃跑,这群人专挑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女子。
但那些被绑来的女子虽然看似柔弱,可实则性子最是刚烈,有些姑娘为了避免自己被凌|辱,当日便咬舌自尽,而有些在被那些马贼凌|辱之后,在当日便触墙而亡,死时浑身都是血,看着十分的惨烈。而营寨里的那些马贼自然也不会好好对待这些被逼自尽的女子,在她们死后,这些人嫌她们晦气,大多都不愿理会,只草草的裹了草席,随意的扔在后山的乱葬岗之中,等家中年迈的父母和刚刚新婚的丈夫找来的时候,她们已经只剩下一具尸体了。
幸好王曦不在此处。
如若不然,只怕她也逃不了被马贼凌|辱而死的下场。
……
正值夜半时分,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耳畔只传来夜风呼啸而过和女子轻声抽泣的声音。
今日抓来的这些女孩子中,大多都是生活在北离边境的平民百姓。北离与西域太平了几十年,她们哪里见过今日的阵仗?有好些个胆子小的当场便被吓晕,直到傍晚时分才幽幽转醒,还有一些虽然强装镇定,可心中也止不住害怕,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会忍不住抽泣。
因为她们知道,只要被抓进来,便不可能活着走出去。
外面风声猎猎,寒冷的夜风顺着窗户吹进来,打上女孩儿们的面孔。这样安静的时辰也不知道就这样过去多久,门口方向终于传来一阵锁链碰撞的声音。
片刻后,房门被人打开,屋中的女孩儿见到来人之后,似是生怕被来人选中一般,大多都惊恐的蜷缩在一处,不敢吱声。
而在无人在意的角落之中,有一个人眸光微寒,意味深长的望着来人。一眼望去,只见她一身红衣,乌黑亮丽的长发被藏在斗篷底下,红色的薄纱遮去她大半的面孔,叫人看不清那张藏在薄纱之下的容色。
进来的是一个看着三十多岁却已经膀大腰粗,满脸横肉,看着就十分油腻的男人。只见他手中拿着一件红色纱衣,料子看着十分轻薄,却叫人一眼就能分辨得出这是集市上最低等最劣质,便是寻常百姓也不一定能入眼的布料。
他将纱衣递到女孩儿面前,眼神满是轻佻,“今天晚上,穿这个伺候我们寨主。”话音将落,男人便又将红色薄纱拿在手中,扯着那些女子有些凌乱的发丝,一个一个的认真端详着,似乎真要打算将亲自挑选来的女子送进寨主的房间里。
——从帝都天启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的那位公子虽然明面上看着像是与他们沆瀣一气的样子,可到底是皇族中人,自然也不会真的想要与他们共图大计,因此他们私下要做些什么,他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不过问。
因为他曾答应过寨主,只要他们能做成他想做的事情,无论是什么条件,他都会一一答应。
更何况,像他这样出身的人,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他又岂会真的像他们这些人一样饥不择食,可以对着一群庸脂俗粉无可挑剔?
……
寨主虽然在这里做马贼许多年,可也曾阅女无数,久而久之,眼光也愈发挑剔,男人挑来挑去,终究还是没能在其中选中可以叫他满意之人。
他见此情形,竟一时有些沉寂。他站在原地环顾四周,沉默良久,只见角落里有一个身披红色斗篷的女子。
那个女子就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儿,一张清丽的面孔被红色的斗篷遮去半数,可男人却也依旧能从那双眸子里看得出,她的容色定是这些女子之中数一数二的。
——原本营寨中除了这些庸脂俗粉之外,还有一个女子的,看着只有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