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看上去终于像一个高手了。”萧瑟收回目光,懒洋洋地说道。
“高不高手不重要,关键是明天要活下去。”
午夜时分,天空中月色如霜,清冷的目光宛如流水一般洒落在大地之上。无心含笑抬眸,望着眼前的皎皎明月,笑道,“你猜的不错,我选择王姑娘的确是临时起意,在遇到她之前,我的确是未曾想过选择她。但我选择你们,的确是有我自己的原因。”
“哦?”萧瑟挑眉,问道,“是什么原因?”
“我修成心魔引的时候,老和尚曾经说过,这个世上有两种人可以不受我的影响,一种是天生玲珑心,未经凡尘侵扰,还有一种则是心思太深,如万丈深渊,连自己都看不透自己。”无心说道。
萧瑟将双手拢在袖子里,心不在焉地说道,“想必前者就是这小夯货,那后面那个,看起来就是我了?”
雷无桀耸了耸肩,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忽然道,“这话倒是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哦?”
萧瑟侧目看了眼雷无桀,随即满是不善的看向无心,淡淡道,“前两日在大梵音寺的时候,小昭也说过这样的话,而且还和你今日说的一模一样。”
无心闻言,不由得看向身旁那个一直沉默着不说话的王昭。
也不知道是察觉到了自己的目光还是怎的,在无心看过去的时候,王昭竟也鬼使神差对上了他那双妖冶鬼魅的双眸。
月色沉沉,萧瑟立在寒风之下,一身狐裘在风中猎猎起舞。
他沉默不语的看着那对视的二人,只见在两人的目光碰撞之际,无心的眼底一如当初初见时,望向他和雷无桀时的模样,只眼底竟也一如既往地泛起一丝金色的光芒。
萧瑟心中不由得一沉。
他知道,这个应该就是方才无心说的心魔引了。
但无心自己也说了,这世上的确有不受影响的人,但要想不受影响,要么就是天生玲珑心,未经凡尘的侵扰,要么就是心思太深,连自己也看不透自己。
萧瑟与王昭相识多年,又岂会不知王昭是什么样的脾气秉性?
她是琅琊王氏的女儿,是从小被帝后和皇太后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掌上明珠,是受尽万千宠爱的王氏贵女,自小受的一直都是不输帝王家的教导,自然是聪明伶俐的,但要说她心思有多深,萧瑟也是不信的。
相反,比起后者,他更愿意相信王昭是前者。
但很可惜,显然是他想岔了。
从前的那个王氏贵女,纵然受尽帝后与太后的千恩万宠,可她自小受的是不输皇子的兵法和谋略,又岂会真的单纯?
但这些都是后话了。
因为无心眼下正在对她使用心魔引,但很显然,心魔引对她来说,似乎也不起作用。
王昭错开无心的目光,看向远处那早已清冷的连个人影都看不到的街道,心中一时有些恍惚。
也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怎的,方才对视的时候,她明显的看到无心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疑惑,若不是王昭自己细心,只怕她早已将这一抹微不可察的神色忽略过去——虽然无心自己嘴上从来不曾说过一句,可她看得出,在他看向自己的时候,那双眼睛虽然依旧是笑意盈盈的模样,可这道目光背后,早已没了以往的风度翩翩和温润儒雅,那双极尽妖冶的眸子就好似在看向一个极为难得的珍宝一般,有的不过是说不得的探究和好奇而已。
萧瑟话音一落,本就空旷无人的街道上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冷寂,四个人就这样面面相觑的坐着,竟都默契的连一句话也不说,最后还是无心错开与王昭对视的目光,笑意盈盈的将这有些诡异的气氛打破,“哦?是吗?想不到姑娘竟还懂这个。”
王昭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斥道:“我琅琊王氏历世千年,要想知道什么没有?何况这小夯货这般好猜,要想看出来又有何难?”随即又别开目光,看向萧瑟与雷无桀二人,道,“话说你们大半夜不睡觉,难不成就是为了跑来偷听?”
“我倒是险些把正事给忘了。”萧瑟缓缓道,“先前你说,你跟这和尚曾在天启城有过一面之缘,到底怎么回事?”
无心闻言,突然来了兴致,目光似有若无的看向王昭,淡淡道,“哦?想不到小僧与姑娘竟还有如此缘分。”
王昭对上他看过来的眼神,沉吟半晌,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很显然,他早就将那次的见面忘得一干二净了。不过王昭也根本不在意,只挑眉看向萧瑟,道,“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找我,就是为了问这个?”
萧瑟对上王昭的视线,眼皮也不抬一下,“这个难道不重要吗?”
“哦,萧瑟,你难道是吃醋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哦。”见他嘴硬不承认,王昭点到为止,脸上满是了然,随即拂袖落座,笑道,“无心,你可还记得,明德十九年暮春,天启城五里之外的潭柘寺?”
无心当然记得。
那年,无心跟随忘忧大师前往天启城论道,曾在潭柘寺停留半月,正是在那半月期间,他曾与瑾仙公公在天启城的碉楼小筑小酌。
“那日,我也在碉楼小筑,那时我三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