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主上会不会跟那事有关?”
林琅眼神忽然闪过一丝晦暗,不赞同道:“没有实证的事情,还是不要乱猜的好。”
姚温摆手,满不在乎:“我就随便一说,不必当真。不过那画里肯定有东西。”
“那是自然。”
“对了,”姚温又想到什么,“除了我们,还有谁想要画呢?整了火烧侯府这么大一出戏,不能只是爱慕柳正音的画吧。”
林琅摇了摇头:“这事扑朔迷离,疑点太多,在抓到真凶之前,没法自下定论。”
“说的也是。”姚温点点头,“靠侯府里的人查肯定是不行了,你去安插几个探子进来吧。”
林琅道:“放心,我一定小心行事。”
夜深了,窗外寒星点点,一场秋雨一场凉,有风透过窗户吹进屋来,冻得姚温打了个寒噤。
“这世子爷怎么还没回来?”
姚温疑惑,走到窗边,扒在窗槛上伸出脖子往外探,院子里静悄悄的,只一方石桌,四张石凳静立着,还有一颗孤零零的桂花树歪在一边散发出阵阵清香。
姚温疑心道,这厮该不会是新婚夜一过就偷偷溜出去寻花问柳了吧,还有昨晚说什么不碰她的那些场面话,指不定只是为了以后的风流快活留退路。
她这么想着,竟把自己惹恼了,心底一咬牙,寻思要是这人真敢这么下她的面子,叫她抓住了,自己定要他看看什么是郡主脾气。
“该是还在陪侯夫人吧。”林琅在背后道。
她话音刚一落地,便听见一声“轰”的踹门声,震得窗户都抖了两抖,把姚温吓得心猛地跳了两跳。
“我回来啦!”
只见萧顺一手攥着四个底下沁了油的纸袋子,一手攥拳朝天,跨过门槛,大声喊道。
“......”
姚温林琅面面相觑。
半晌,姚温挑起一边眉开口:“世子这是,出去打劫了人家烧鸡馆?”不然她实在无法理解萧顺半夜的抽风行为。
“说什么呢,”萧顺撇嘴嘀咕,大摇大摆得走到桌台边,将纸袋子放下铺张开,露出里边油亮亮的四只烧整鸡,复而得意笑道,“诺,东街巷子头王婶家的烧鸡,全京城生意最翘的一家,最后几只被我给买来了,怎么样,厉害吧?”
这头萧顺话都说完了,那头卫七才慌慌张张地从外边跑进来,嘴里头不停叫着:“世子,世子,您慢些走啊世子!”
姚温进而挑起另一边眉,又问:“你又是怎得,还跑不过你家世子了?”
萧顺听了可就不满了,他好心好意地跨了大半个皇城去给人买夜宵,怎么回来还要被看轻了,遂顶了一嘴:“怎么地,落在我后头很丢人吗?”随即又转头低声数落卫七:“跑这么慢,也不怕给府里头的侍卫瞧见了,到时被我娘知道了,又要哭哭啼啼了......”
他念了大半天,终于想起来环顾四周,发现了这桌上只他一人。一边垂着脑袋小鸡啄米似的点了半天头的卫七自然不敢上桌,而姚温和林琅,这俩主仆离得远远的,就这么互相靠着,抄手看戏,就差来两把瓜子嗑着鼓掌叫好了。
“不是,你们怎么改不快来吃呀!”萧顺急忙伸手招呼,见姚温林琅不慌不忙的样子,心底全是焦急,“趁现在还热乎,凉了就走味了!”
喊着哪边,也不忘这边,他也不管卫七意下如何,径直一把将他拉上了桌,扯了一只肥硕的大鸡腿塞人嘴里,堵得卫七一张嘴呜啊啊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地嚼咽。
萧顺喂完人,还老没眼力见地硬凑上前去,满怀期待地问道:“怎么样,好吃吧?”
苦命的卫七只能连连点头,这才得了放过。
姚温和林琅在萧顺不留余力地殷切招呼下,相视苦笑,也只能慢慢踱步过来,缓缓坐下,对着面前看着的确可口,而她们对其也确实没有胃口的整鸡勉强吞了口唾沫。
朱雀阁惯例,除了出任务,申时以后便不再进食。况且她俩今晚还是吃饱了的,就......
姚温慢吞吞地伸手,轻轻撕下一小块指甲盖大小的肉,眼睛一闭放入口中,油腻荤腥之气瞬间溢满口腔。她强忍着反胃,秉持着替身的良好素养,勉力在脸上扯出一枚笑,还得分出力气打趣萧顺:“世子没少背着侯爷和侯夫人偷偷出门啊?”
“那是,”萧顺高高扬起一边眉峰,洋洋得意道,“虽说这京城里到处编排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小爷我敢打包票,这皇城从南到北,自西向东,除了正中央的皇城,就没有一处小爷我未涉足的。”
“哦?”姚温放下手里的肉,哂笑道,“永安王府你也进过么?”
萧顺“啊?”了一声,挠头不解:“你我初次相见不就在王府么?你不记得了?”
姚温心头一颤,义宁郡主的事情,她怎么会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