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小巷，坑坑洼洼中积压着饭店排出来的废水，臭气冲天。安纯拉着妹妹，光是站在入口就感觉胃里一阵翻涌，她忍住干呕，指着里面：“这个地方治安差，而且位置偏，就算是警察也不能轻易找到，咱们明天把那贱人骗这来，然后把入口封死，熏她一个晚上，看她还敢不敢再跟咱俩作对！”
安真不安地往巷子里望了一眼，卷着臭味儿的风直击她的面门，从来到这里时她就感觉心里面不舒服，阴森森直让人发毛。她刚想拉着安纯说赶紧离开，瞳孔却猛地一缩——黑暗中，有双眼睛正在暗处凝视，对上她的视线时瞬间变得猩红。安真“哇”的一声尖叫，拽着安纯的手臂往后扯：“有鬼啊！”
“什么鬼？”安纯被吓了一跳，顺着安真的视线往小巷里扫了一圈，什么都没看见，哪有什么鬼啊……安纯用力拉住她，“你别吓人，什么都没有。”
安真不信，把头埋在她的身后不出来。安纯催了几次之后，她才小心翼翼地卸了力气，缓慢地再一次探头看去——
那双眼睛放大在她眼前，几乎要镶入她的眼眶。
“啊啊……！”
这次她直接撇下安纯跑出了这片区域，脚下溅起的污水弄脏了她的衣服，但是此刻却不容她计较，一闭上眼睛，那猩红的眼珠子就出现在她的脑海中久久不消散。安纯看着妹妹仓皇逃离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她还身处在这片恶臭之中，两个人还好，一个人在这里待着确实有些瘆人。
“算了算了，我还是赶紧走吧。”安纯转身，还未走出几步，一场堪称莫名其妙的臭水从天而降，将她整个人浇了个透，这还不算完，这水冰冷刺骨，几秒钟之后，一阵恶臭开始从她身上散发、蔓延。
“安……安真！等等我真的有鬼啊啊啊啊啊……”安纯跑得狼狈极了，前几步几乎是贴着地手脚并用地在爬。二人走后，此地又恢复寂静，恶臭依旧在肆虐，空中忽然开始回荡着人语：
“灵玄师第八席，执行审判。”
——
第二天，时语一进班就看见同学们都戴着口罩，她左摸摸右摸摸，搜寻口罩失败后谨慎地在门口观望，尝试进去——
苏晓晓：“不戴口罩就进来你不要命啦！”
时语吓得收回了脚：“怎么了？”
苏晓晓说话都有点费劲，但还是用最大的声音喊：“有些人三更半夜不知道跑哪浪去，惹回来的味儿比垃圾还难闻！”
同学们赞同地闭上了双眼。
一听苏晓晓说话的语气，就知道到底是谁了。时语捂着鼻子进来，悄声问：“姐妹花？”
苏晓晓声量不减：“对啊，就是安安纯真！”
时语回头，见那两姐妹也戴着口罩，但那下面一定脸色铁青，安纯更是在桌子上摆了瓶香薰，可惜比起身上的味道来，根本无济于事。
时语道：“她们没说去哪了吗？怎么会臭成这样？”
苏晓晓：“谁知道，好像天生不爱用干净水洗澡似的。”
姐妹花终于忍不住，安纯道：“苏晓晓，你有完没完！怎么大家都没说话就你一个人叭叭的你咋那么矫情呢！”
她一说完，所有人都回头用哀怨的眼神看她。安纯没了音，有些难堪地坐了回去，屁股落下时带起一阵风，旁边的安真似乎也忍了很久，在她坐下的一瞬间冲出教室，边跑边捂着嘴。
时语发现戚良的座位空着，课本整齐地被摆在桌面上，她忽然想起了那张照片，于是问苏晓晓：“戚良和姐妹花有什么矛盾吗？”
苏晓晓想了一会儿，说：“我也是听说的，好像是安真看上了隔壁班的向阳阳，但是要微信却被人家给拒绝了，过几天她俩发现戚良和向阳阳一起去食堂吃饭……哎呀我也记不太清了，反正就是姐妹俩觉得戚良相貌平平，向阳阳不识好歹竟然能看上她，心里不服气，看人家小姑娘不顺眼呗，昨天也不知道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反正大家没人信她们……”
这确实像安纯二人能干出来的事情，时语正听着，眼下忽然传过来一沓纸，抬头见许叶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正看着她：“班主任给你的。”
时语接过来，是本学期的助学金申请表，这事儿一直都是她负责，最近睡得有些多，再加上许叶舟忽然出现扰乱了她的思绪，竟都忘了去拿。
“……还有事吗？”许叶舟还没走，时语疑惑地抬头，二人僵持了几秒，谁也不开口说话。
苏晓晓：？
时语败下阵：“谢了……”
许叶舟忽然道：“你每年都申请？”
时语一愣：“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许叶舟似乎真的只是顺口问了一嘴，看样子也没多在意。时语心里还惦记着十年前他不告而别的狗事儿，此时也不想跟他说些什么，两个人都沉默，话题自然就飞了。时语要面子，她清楚许叶舟的性格，闷葫芦一个，假如她不问，这家伙可能一辈子都不会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