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为我所用,不如就以谋士身份进王府罢。”
若是再谈论伏贞的事恐惹他心生间隙,皇帝没有再说,他品着茶,意味深长道:“你太过年轻,总要吃些亏的。不过这些朕不在乎,你把事情给朕办好就行。”
皇帝松了口,赵琛知道自己已走在刀刃上了。
一年前来永安,他不知道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被帝王架在火上烤。
赵琛心事重重出了勤政殿,神思恍惚间,有道影子从自己面前划过,一个回神,才看清原来是一只花猫。
猫儿未看他一眼便紧贴着墙跑了,他喜洁,最不爱这些有毛的小物,那猫儿虽未碰到他身子,赵琛还是嫌弃地拍了拍衣服。
“小金子?你在哪?快点过来。”奶声奶气的,是个小孩子。
赵琛抬头,却见一穿着宫装,梳着双圆髻的小娃娃正摸着红墙一点一点向前走着。
她眼睛处系着白绸,不能视物,走得也极慢,极小心。
后面没有嬷嬷跟着,只她一人,赵琛看得皱眉。
他不喜欢小孩子,却也看不得弱者落单,只慢慢走到小孩面前,道:“阿酒,照顾你的嬷嬷呢?”
那名阿酒的小孩抬起头来,她虽看不见赵琛的模样,却能快速分辨出他的声音来,只笑道:“是我让嬷嬷不准跟着的,皇叔莫要怪她。”
她嘴角如月牙,小且弯,只仰着头道:“皇叔可见我的猫儿了?我听到它的声音,应该是在这儿。”
赵琛不想去逮猫,敷衍道:“没有见过,该是你听错了。”
小娃偏头,这思考的模样实在可爱,她有些疑惑,难道真是自己听错了。
可还要再说些什么时,却感觉双脚已经离地,赵琛将她抱了起来,往她来时的路走去:“你眼疾未好便不要乱走,那猫儿我叫人给你捉去。”
小女娃咬唇不语,随他去了。
待出了宫,赵琛第一件事便是去到白玉坊周家。
奴仆请他坐在正厅,端茶送水好不周到,唯独差了一个主人招待。
等喝完一盏茶了,才见伏贞匆匆而来。
她衣着向来得体,如今日这般当着外人的面将卷起来的广袖松开还是头一回,待理好衣裳,她才招呼客人一同坐下。
“方才有点急事要我处理,让你久等了。”
若是他人让自己这样空坐等着,赵琛定要甩袖走人,可偏偏是伏贞,他也习惯了。
少年时狂悖不羁,恃才傲物的人也学会了低头。
知道皇帝松了口,伏贞并未有多意外。让她疑惑不解的是帝王为这个王爷设得幕僚戏实在蹊跷,她猜不出其中机关。
男人大大咧咧坐着,问她可有好的贤才可以举荐给他。
“陛下要我重新拟定幕僚名单,那些世家出身的便算了,他们不过是来我这里混个官阶而已。你只消把寒门贤才举荐来便是,我要举清能,拔寒素,另立天地。”
茶水尚未全部入口,她便硬生生强逼自己咽了下去。
伏贞笑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狂妄,只是脱了国子学学生那层外衣,现下看来倒是稚嫩的可爱。
她放下茶盏,挑眉笑道:“陛下已昭告群臣,允你设幕僚无非是协助太子理政。便是幕僚有点小品阶,我怕也无人来投靠。”
“跟着你以后能有什么出路?若是你以后和太子有纷争,岂不是还把自己升官发财之路断了。”
她话中都是不屑,赵琛不高兴了:“你便请去,我不信他们不来。”
伏贞又放下茶杯:“我一介女子,又无什么身份,叫我去请算什么?你既求贤若渴,便亲自去。”
她招呼奴仆取纸笔过来,只写了三个人的名字在上面。
“此三人是我父亲的学生,他们出身寒门,只因不慕权贵,不攀高门,便被排挤在外,辞官在城外闲住,
这亦算清流了,你若能请得一位来为你幕僚,那便是大有助力。”
赵琛当即接过纸来:“我现在就去找!你且等着!”
伏贞送他出去,马车声已听不到了,她却还站在家门口,只哀哀叹息:“看来你还是没有看清局势啊!”
举清能,拔寒素?
真是可笑。
赵琛,如今举贤不出世族,用法不及权贵,你“倒行逆施”,恐要吃点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