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关我什么事,”许延年倾身向前,捉住她的手腕,眼神像狼在盯着猎物,“我们从小长大,别说你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面对他类似告白的话语,贺明珠平静无波。她扭动了一下手臂,试图将手腕抽出来:“松开,你弄疼我了。”
许延年闻言,慢慢松了手,但他表情不悦,脸黑着不再说话。
他不说话正好,贺明珠乐得耳根清净。她靠在车窗望着外面霓虹闪烁,嘴角噙着一抹嘲讽的笑。
说起来都是情深似海,她上辈子就是太容易被骗,相信了许延年的山盟海誓。她在A国一直等一直等,等他和自己团聚,等着两个人摆脱家族的束缚去过新的生活。结果,他从没出现过,倒是他和卫琪结婚的喜讯先传了过来。
原来当她成为贺家弃子,所谓“明珠”比烂鱼臭虾的眼睛都不如。他要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有真实血肉的“贺明珠”,他要的只是一个贴上贺家千金标签的符号罢了。
他们都一样,说得再多再好听,到了做选择的时候,随时都能抛弃她。为了金钱,为了权利,为了所有冠冕堂皇的理由。
归根到底,什么都值得,只有她贺明珠最不值得。
下车的时候,一阵寒凉的夜风迎面吹来。许延年先她一步下车,为她开车门。
他问:“你的眼睛怎么红了?”
她答:“夜风太凉,吹得眼睛有点疼。”
*
深夜,楼下的汽车引擎声响了又歇,电梯口始终没有走出他等的那个人。穆阳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拿起手机想给贺明珠打电话,又犹豫着放下了。
他颓丧地坐在沙发上,脑中忍不住胡思乱想,她是不是不回来了,她是不是就这么离开自己了。他就知道她总有一天是要离开的,晴天或雨天,清晨或夜晚,她毫不留恋地往前走,去光明的鲜花盛开的地方。不论他如何挽留,如何苦苦哀求,她都不会回头再多看他一眼。她会从他的世界里干净彻底、不留痕迹地消失,带走他的全部感情,他的温暖,他的光和热。他的世界就只剩下灰暗无光,剩下窒息、空洞、麻木的自我。
她走了她走了她走了……穆阳脑中一遍一遍重复上演着这样残酷冰冷的场景,仿佛真实发生,他在感同身受,恐惧到全身颤抖,冷汗直流,捂着胸口呼吸急促到几乎要窒息。
细微的响动,有人在门口。砰砰砰……他的心脏猛烈地跳动,一下从绝望的地狱被拉回人间。顺势趴在沙发上,他假装自己已经睡着。
一脚踢掉高跟鞋,换上舒服的棉拖,贺明珠疲惫地伸展了下酸痛的胳膊和腿,恨恨地想着:许延年,那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都怪他各种肢体不协调,搞得他们练舞的进展一直不顺,拖拖拉拉练到这么晚才结束。她印象中,许家自幼就会让家里的孩子练交谊舞,他的舞技怎么可以会那么烂,他绝对是在浪费她的时间,手也不安分,借机多占她便宜。真是可恶!
一扭头,意外地看到少年在沙发上睡着了,贺明珠轻轻地将他推醒:“穆阳,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他睡眼惺忪地把头搭在她肩膀上蹭了蹭,嘴里含糊地说:“明珠,你回来了。”
贺明珠心疼他一副没睡饱的模样:“不是说了让你别等我,先去睡。”
他摇摇翘着呆毛的脑袋,憨乎乎地说:“我不,我就要等你。你不回来,我就不去睡,所以你下次要早点回来。”
他又好乖好乖地凑上来蹭她,贺明珠拿他没办法,笑着答应道:“好啦,我下次一定早一点。”
“我要热牛奶喝,你要不要?”她问。
“嗯嗯……”他点点头,像个小尾巴跟在她身后。
一人捧一个兔兔咖啡杯,坐在餐厅亮着黄晕的灯光下,贺明珠忍不住跟穆阳吐槽许延年有多坑。
“他老是忘了动作,就一直拖我的后腿。后来我也怒了,就疯狂踩他的脚,都快把他踩废了。”贺明珠一脸骄傲。
穆阳安静不说话,默默听她说。等她说完,他低着头叫人看不清楚表情,小小声地问一句:“那能不能,不跟他跳舞?”
贺明珠大叹一口气:“我也想,但老爷子的决定,除了他自己,没人能变。”
“你们学的什么舞,能不能让我看看?”他小心翼翼地问。
“你到时……”贺明珠想说生日那天,他到场就能看了。话刚说出口,她想到穆阳未必能拿到生日晚会的入场券,而且他不去参加更好。那种虚伪浮华做作的场合,参加的每一个宾客都带着精于算计的眼光看人,他去了反而容易遇上麻烦。如果不是她是主角,她也不想去。
“要不,我教你吧。”贺明珠来了兴致,“你比许延年聪明有灵性,肯定学得比他好。”
她打开手机,优美的旋律从音箱中倾泻而出。贺明珠挺直背部,仰着天鹅般线条流畅的脖颈,一手搂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