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州和吉县相邻,李安然的房子在滨州郊区,她在前面带路,千如烟背着温浅雪跟在后面,一炷香后,几人到了她的房子前,没有钥匙,她从戒指里找了个硬点的工具把锁砸开,房子不大,没有后院,没有南房,因为长时间没人打扫,院里已经长满杂草,好在原身考虑周到,房子里有被褥,千如烟将客房的床打扫干净,铺好被褥,扶着温浅雪躺下。
“你们安心在这住吧,这是我的房子。”李安然远远的扫了眼温浅雪惨白如霜的脸,心里喟叹一声,希望可以挺过去。她问了温浅雪的症状再从戒指里取出对症的药连同五十两银子一起放在桌上。叮嘱千如烟怎么吃药后,临走时她又嘱咐了一句:“有机会还是去请个大夫吧。”毕竟她也不是学医的,这些药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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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徐徐,吹动窗外的树梢,树枝摇曳,沙沙作响。
陆谨静坐桌前,昏黄的烛光照在她绮丽的侧脸上,卷睫微垂,眸中晦暗不明。
那人已经走了一个多时辰了,还没回来可是遇到不测?她起身踱来踱去,听着窗外的风声,心中越发烦躁,拿起佩刀来到客栈大厅。
大厅内只有柜台上点着两个油灯,店小二坐在柜台前,一只手支着脑袋在打盹。
陆谨上前,左手在柜台上敲了两下,店小二吓了一跳,看清陆谨的脸后,咧嘴一笑:“客官,有什么吩咐您说?”
“你可见过我相公?”陆谨面无表情的问道。
“见了,他刚开了间房,要了几桶热水,这会怕是正在洗漱。”店小二面上依旧恭恭敬敬,心里却在诽谤,这两口子莫不是吵架了,男的放着娇滴滴的媳妇不搂,却要独自开房睡。他不经意间一瞥,看到陆谨手中的大刀微微一愣,随后默默在脑中“娇滴滴的媳妇”后面打个叉。
陆谨身子僵了一瞬,问了小二房间号,朝楼上大步迈去,到了房门外,听到里面哗啦的水声。她没做停留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李安然怕自己染上病毒,更重要的是她怕她看见陆谨尴尬,她重新开了一间房,洗漱一番后,将脱下的衣服用酒精喷了好几遍,从戒指拿来一个塑料袋把衣服装好,明天还是找个地方处理了才能放心。躺在床上她心情颇为沉重,瘟疫比她想象的要严重的多,据千如烟所说,隔离区就建在吉县外较远的一片空旷地带,搭的成片的简易棚子里面有数千人之多,病患都集中在一处,一天到晚各种哀嚎不断,也有大夫去救治,人数太多,效果甚微,每天还是有数十人死去。
她在心中喟叹一声,辗转反侧一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翌日清晨,她将昨晚发生的事告知陆谨和陆羽书,陆羽书皱着眉头叹了口气:“没想到这边的瘟疫如此严重。”
陆谨一言不发的盯着李安然脸上的蓝色口罩,李安然对上她幽深的瞳孔,不知怎的,一下子就想到昨晚流鼻血的囧事,她面上一红,连忙从怀里取出一早就准备好的口罩给众人发了。
陆谨接过口罩没有戴上,而是拿在手里抚摸,这个面纱果然是样式奇特,料子新颖,她现在越来越好奇李安然到底是怎么变出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是不是他们妖都可以为所欲为,随意变幻出东西?
“为了安全起见大家还是戴上这个吧,那些病菌有一部分也可以靠唾沫传播。”接着她讲了口罩的佩戴方法。她也有想过拿出口罩陆谨他们会不会询问口罩的来历或者对她起疑什么的,但是拿出的东西越多她就越懒得遮掩了,虱子多了就不怕了。
众人此次的目的地是吉县,越接近吉县越能看到洪水过后的败象,草木的残肢被冲的到处都是,道路当中只有些大的树枝被移开了,泥土路虽然不再泥泞,但是高凸不平异常难走,众人下车推着马车艰难前行。偶尔还能遇到穿着破旧,满目木讷的人从旁走过,接近吉县城墙,人数徒然增多,三五成群的坐在一起,看到镖队过来,有几个孩子围了过来,其中一个小姑娘将手中的破碗伸向李安然。
“叔叔,我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能给一点吃的么?”小姑娘五六岁的样子,穿着的衣服很不合身,衣袖袖口和裤口都短一大截,衣服上有很多补丁,有的破的地方还没有补,小姑娘脸色有些苍白,一双眸子却如黑曜石一般,纯澈明亮。小姑娘身后的几个孩子大都胆怯的望着李安然。
李安然看着这些孩子心中钝痛,语气带着涩声问道:“你爹爹娘亲呢?官府可有施粥?”
听道李安然的问话,小姑娘神色黯然道:“弟弟生病了,娘亲去了隔离区给弟弟治病去了。”
“爹爹去干活了。”
“那里每天都有粥领,可是我今天去的晚了没有领到,爹爹说了不要白拿别人的东西,我长大了,我可以帮叔叔干活。”
李安然顺着小姑娘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那里还有几口空了大锅架在那里。
陆羽书从车上取了两个干大饼给了孩子们让他们分了,拍拍李安然的肩膀:“滨州这边每隔几年就会发次大水,朝廷每年都会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