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钟磬明着试探的反问，道尔移开了视线。
她目光下移，最终落在了客厅的毛绒地毯上：“或许是我没有利用价值了？我……我也不知道，他们突然就放我走了。”
钟磬朝着记录着对话的光屏瞥了一眼，一针见血地指出：“如果你没有利用价值了，那他们不会到现在还留着罗斯福。”
“……”
钟磬都问到这了，自然就没打算放任道尔沉默：“道尔小姐，你其实并不准备对我们交代全部，对吗？”
虽然是在问，但她表达出来的意思已经十分笃定。
至今钟磬一共和这位道尔小姐接触了两次，无论是在司法大楼的接待处，还是现在，每一次她都是这幅惊魂未定的状态。
可这太奇怪了。
按照在维特尼的生存法则，即使是凭借道尔家族的关系坐到了现在的位置，能走到市长身边的人怎么也不该是这样把什么情绪都表现在脸上的小女生性格。
贝芙·道尔至今的所有表现都过于怯懦，这让钟磬不得不开始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想通过这样弱势的形象来掩盖什么。
面对钟磬的质疑，道尔始终低垂视线，叫人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
在沉默中，时间变得漫长且令人焦躁。
钟磬耐心等了会儿，没等到道尔的回复，却等到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和布雷提醒有消息进入的声音。
现在能敲响这栋别墅大门的人除了刑远不会是别人。
钟磬最后看了眼道尔，站起身，查阅消息的同时走向门口。
刚打开门，撤下光屏的钟磬就看见一组那位刑大队长满脸乌黑，整个一副好像天要塌下来的样子。
钟磬隐隐觉得不妙，走出去掩上了门问：“怎么了？”
刑远下巴朝别墅大门的方向抬了一下：“里面结束了没？”
“还在问。”
听到回答，刑远有些烦躁地将手插在腰上。
过了会儿，他低声问道：“你刚刚把霍尔叫走，跟我说是去调查，去的是秋瑾博士的家里？”
“嗯。”
“没有搜查令，也没有经过本人许可？”
“嗯。怎么了？”
“怎么了？你被举报了，举报人还是秋瑾本人。”
“哦。还有吗？”
钟磬不觉得单凭这件事就能让刑远的脸色这么差。
见钟磬表现得如此淡定，且一点都没有要为自己辩解的意思，本来还期待这事儿能有乌龙的刑远现在觉得，他就不该对钟磬抱有这种期待。
毕竟从刚认识的时候，她就一直都是为了结果不顾自己的人。
刑远眼中尽是无奈，最终狠狠剜了一眼钟磬：“更麻烦的是汉森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他命令我带你回去接受调查。”
这么快？
钟磬诧异地皱起眉头。
她以为这事儿怎么也要明天早上才会传到汉森的耳朵里。
“……我知道了。”钟磬沉吟片刻，说：“但得等这里结束我才能回去。”
刑远本来也没想着听从汉森的立马就把人绑回去，他透过门缝朝里面扫了眼：“她说什么有用的了没？”
钟磬摇了摇头：“暂时还没。”
“你有没有把握能让她今天晚上开口？”
钟磬耸了下肩膀：“一半一半吧。”
刑远被钟磬这幅一点不在乎的样子噎住，半晌才道：“你最好是清楚你现在的处境。如果你今天在这没有任何进展，再加上擅闯高级研究员私宅的罪名，你明天很有可能会被停职甚至关禁闭。”
并没有被威胁到的钟磬双手抱臂，自鼻腔内哼了一声，“所有人都畏首畏尾，那案子干脆别查了。”
这句说完，她看了刑远半晌，意有所指道：“刚才也不知道是谁擅自开了别人家的大门？”
刑·擅自开别人家大门·远：“……”
“你再给我争取半小时，没进展我自己也会回去。”
钟磬说完就折回了别墅，并且当着刑远的面就“砰”地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刑远盯着刻着繁复花纹的大门看了半天，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复杂。
他被嘲讽了？
而且还是被他亲自带出来的人给嘲讽了？？
回到客厅的时候，道尔水杯里的温水已经被喝完了。
钟磬再次坐到单人沙发上，内心反倒因为令人头疼的突发事件而变得格外冷静。
询问，为的是得到需要的答案。
如果询问的方式不对，那就换一种方式，最重要的只是结果而已。
钟磬将康承杰、卡尔文·赫拉斯以及乔西的遗体照片分别显示在了三面光屏上推送到了道尔面前，并道：“这三名都是和失踪案有关系的人，他们的死因至今无法被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