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大统了!”
“此间干系,在下不便多说!郭威毕竟年近五十,征战多年必有暗疾,至于那郭荣是否能继位,在下预测不到五年,周老大人便可拭目观之!”
李源心中默默地念道,说五年都多了,三年后柴荣那狠人即位,“以十年开拓天下,十年养百姓,十年致太平”的口号一出,怕不是要吓死你......
周宗还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狐疑道:“郭荣能否继位暂且不说,就算当了皇帝,也未必会南下吧?天下诸国并立,为何独独出兵我大唐?”
唉,这南唐君臣果然是安逸过头了,柴荣登基第二年,你这扬州就没了啊......
但有些话还是不好明说,李源于是耐心地解释道:“我大唐当然不是唯一的目标。老大人不妨想想周国如今的局面,自从丢了燕云十六州后,契丹虎狼已经坐大,周国立国不久,断不敢轻易招惹。所谓先易后难,北上不了,必定南下!与周国接壤者,无非蜀国、南平与我大唐。
蜀国主庸兵弱,但据天险,尚可抵挡一阵;南平之地狭小,败亡是早晚的事,不必多言;而我大唐,占有江淮一地,国富民殷,周国岂能放过?北国多铁骑猛将,顷刻间便可踏平淮南,饮马长江!”
周宗毫不客气地正色道:“就算他周国南下,我朝也有能战之将,能战之兵!何惧他?”
李源暗自佩服,果如史书所言,这周宗从头至尾都是坚定不移的忠臣,不然也不会把两个女儿都送给了李后主......
想到女儿,李源莫名激动地拍掌道:“好,好气魄!老大人不愧是跟随过先帝的忠臣!我大唐自然也有良将,如刘仁瞻刘都使,但主事之人却是陈觉那些欺软怕硬的佞臣,再多的良将又哪里有用武之地?若北国大军席卷而下,老大人以为陈觉他们会如何?”
“你是说,他们会叛国投降?!”
李源想到陈觉那些人的嘴脸,一脸轻蔑道:“投降倒不至于,这些人的家小毕竟还在我大唐,他们就算想投降,也不敢做。周国也看不上他们!”
“老大人可别忘了,这帮人是最会揣摩圣心的。陛下好武,他们定会主战!陈觉可是最喜欢去做监军使!只要不死,就算战败也无妨,就如上次闽地之事,陈觉欺君矫诏,陛下也只轻判贬职,不久他又官复原职了。故而在他们眼里,就算兵败失地,只要自己活着便无妨,陛下定不会重罚。”
周宗已是鼻涕都喘出来了,吼道:“误国!奸臣误国啊!”
看到周宗这义愤填膺的模样,李源心中有些不忍,很想告诉这位年近七十却仍忠心耿耿的老人,过几年南唐就要面临割地赔款的败局了,但还是试探性地透露道:“老大人倒也不必动怒!许是在下言过了,我大唐有长江天险,就算周兵南下一时也过不来,江山倾覆倒不至于,顶多这淮南十四州不要了。”
“咳咳!淮南是先帝潜龙之地,殷实富庶,是我大唐国本,如何能拱手让人!”(注:南唐开国皇帝李昪祖籍徐州,幼年在濠州被吴太祖杨行密收养,后转交权臣徐温抚养)
李源明智地收住,拱了拱手说道:“这是自然!所谓料敌于先,淮南若能有精兵良将守住是最好!”
话题实在沉重,房内无言甚久,两人都在各自的心境中思索着。
片刻,周宗似是缓和了些,满脸尽是敬佩:“今日听得李虞候一言,老夫大汗淋漓,思来如坐针毡!正如虞候所说,居安思危,我大唐方可无忧!请李虞候受老夫一拜!”
李源赶忙摆手拒绝道:“周老大人请起!莫再行如此大礼了!说来在下与周老大人也算是投缘,金陵城中买了周家的宅子,今日又与大人畅谈,在下已经知足了!”
周宗又冷不丁冒出一句:“老夫斗胆问一句李虞候的家事,是否娶妻生子了?”
李源没有多想,如实答道:“在下刚满二十,尚未成家。”
“老夫倒是膝下有一女,年方十五,虽是继室所生,但样貌品行还是不错的。哦,先前虞候在金陵买我家宅子时,应该已经见过。虞候可有意?”
这是要把周娥皇嫁我的意思??李源顿时心脏直蹦,没想过心中所求来的如此之快,瞪眼道:“老大人,这......”
瞧着李源出语噎住,周宗倒是坦然一笑:“无妨,李虞候但可直言!老夫也知我家小女,性情是娇蛮了些,虞候看不上也是正常的。”
李源心中焦急得很,我怎会拒绝,我是激动地说不出来话!赶忙解释道:“不是,周老大人!在下出身乡野,怎敢嫌弃?周小姐落落大方,美貌过人,又通晓家事,堪称蕙质兰心,在下确实倾慕!只是怕,只是怕小姐不愿意嫁我!”
周宗双眼一亮,笑得额头都成了数道横褶,连连点头:“诶!李虞候少年英雄,文武双全,样貌品行才识都是人中龙凤!若虞候能看得上,那是我家小女高攀了!李虞候放心,自古嫁娶之事,都是父母之命,老夫即刻去一书信,待虞候归来,我们即商议婚事如何?”
李源受宠若惊,直呼道:“这么快?!”
周宗忙一拍额头应道:“额,倒是老夫考虑不周了!虞候可先与父母商议,再回复老夫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