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源接着吞吞吐吐地说道:“使、使相,此案其中,实则另有隐情。”
果然,话音刚落,陈觉内心便打起了小鼓,朝中已有人弹劾了你李源,说救援官吏是假,私自调兵是真,且看你如何分辨。
“使相,末将当时正好遇见了楚州的一名判司,名字倒是没问,见其遭流匪围攻,便救了下来。末将便押着那匪首去官衙送审,想着领功来着,结果那楚州刺史何敬洙却不领情,反而百般阻拦,甚至还寻借口,说要择期重审匪首。眼看功劳被夺,末将一怒之下,便使了些手段,那匪首竟然吓得说出了实情!”
“说了什么?”
李源回头望了望,接着故作神秘地低声道:“他说,他的东家,也就是贩运私盐的幕后主使,是工部张侍郎......”
陈觉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这事儿本相也有所耳闻,大理寺已经结案,那是污蔑之言不可轻信。”实则心中暗自叫骂,这张溢若非是宫里那位贵妃和冯家兄弟的照拂,这天大的买卖怎能落到他头上!教人艳羡得很!可恨!
李源连忙起身,后退了几步,情真意切地哭丧着脸说道:“不,使相,不管是真是假,可末将自此便无意中得罪了张侍郎!那张侍郎何许人也,那是冯相的亲戚!唉,于是末将终日惶恐,又听说使相与冯相交好。而使相对末将有恩,为免您和冯相生了嫌隙,故而末将返京后,便一直不敢登门拜访!此中缘由,还请使相恕罪!”
一时间陈觉的脸色颇为精彩,时而阴沉时而疑惑,片刻后叹了一口气,似是缓和了不少,接着平静地说道:“原来是如此!若非你今日说出实情,本相还以为你李虞候攀上了周宗这根高枝,便将本相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李源十分诚恳地回答道:“末将不敢!使相,我娶那周家小姐,只是为情而已,至于岳父,他已年近古稀,又退隐朝堂多年,不问政事已久。末将已是高攀了周家,怎敢拿这些政事叨扰岳父的安宁?使相所说的高枝,在末将眼里,不过是周府家大业大。俗话说得好,君子爱财——”
陈觉赶忙抬手制止,打量着李源的脸莫名地蒙上一股财迷的气息,愣是笑出了声:“行了行了!说到底不就是那几个钱么?李虞候,只要你诚心待本相,踏实为陛下效力,何愁区区钱财?”说罢摇了摇头心中暗道,果然村野匹夫,好色贪财,跟那刘彦贞是一路货色!不过这种人倒是容易对付,倒教人放心不少。
李源此时的心中也是渐渐舒缓,方才陈觉问及周宗之时,竟紧张地差点没反应过来!思来想去,只能选择自污,还好这陈觉应是信了,不再咄咄逼人。
既然双方的关系已经回温,陈觉很快便露出了以往的那副深长意味的笑容:“李虞候,近日陛下下旨整编禁军之事,你可有所耳闻?”
“末将人微言轻,不是太清楚。可是要继续攻伐楚地?”
陈觉一脸愧色,摸了摸鬓角的几丝白发,痛心道:“正是。唉!当初悔不该听了我家娘子,教那不成器的李敬之去了潭州,最后落得个革职流刑不说,还连累本相遭了陛下斥责!”
李源不由得深感好笑,你在这儿装什么?当初派自家小舅子去潭州,不就是为了自家攫取财富去的么?无论如何,到头来马氏兄弟的家底不还是落到了你陈使相的口袋?
当然李源不可能如此直言,于是配合着沉声说道:“李都使一事,末将不清楚。但使相,你是我朝重臣,陛下肱骨,莫不要因他人的过失而埋怨己身!何况使相先前向陛下献上了安定楚地的计策么?陛下又素有一统天下的宏愿,到头来陛下还是得仰仗使相您的!”
这番话使得陈觉颇为舒畅,接着整理了会儿自己这身紫袍后,又捻着长须说道:“陛下厚恩,我等臣子敢不效命!年后陛下有意再度发兵楚地,这回本相决意亲自领军!陛下也已准了我枢密院的奏请,抽调禁军精锐,届时李虞候可愿随本相出征?”
李源听的是心惊肉跳,有机会领军打仗,建立军功那是难得的机会!可偏偏为何又是陈觉这军事黑洞挂帅?若他胡乱指挥,大概率无功而返。
但自己又是不能拒绝的,于公,历史上就是因为边镐镇不住那帮楚国旧将,而南唐又怠军不前,最终楚地丢失,南唐也元气大伤,间接地导致了后来柴荣大军南下时,南唐四周皆敌的局面。
如今历史的路线似乎因自己的到来,有了小小的偏移。周国的郭威还在皇位上,正忙于平定中原的零星内乱,暂时无暇南顾,此次南唐若能把握住机会,将楚地彻底征服,长江水路自此贯穿一线,进退自如,说不定此后的格局也会好很多。
于私,他李源正需要一个契机。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他便不止一次地思索过,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自己该做什么?如今有了老娘与兄弟朝夕陪伴,很快也要迎娶周娥皇,再纳王靖瑶入门,这些都是他需要守护的人。
当今世道,南唐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暗涌,而北面的周国不出意外的话,四年后便要大举南下,再过一二十年,北方赵家人上台之后,南唐也会灭亡。李源所珍视的一切,兴许也会被铁蹄践踏为齑粉!
手中要有兵、有钱、有权!李源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