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的惨状令“周娥皇”亦不由得心惊,搂紧了少年低声问道:“靖国,这些毒药,你是从何而来......”
少年额前已涔涔冒汗,忍受着身上的痛楚,往不远处倒地昏迷的彭清盈努了努嘴,接着微笑回道:“阿姐,我偷偷告诉你,可别让大帅知晓......清盈姐随身便带着洞溪的吹箭之毒,前些日子我厚着脸皮要了一些,本是好奇而已,却不料今日派上了用场!”
“周娥皇”心疼地抚了抚少年苍白的面庞,咬唇露出一道凄笑:“你还是如此顽劣,剧毒也是能碰的么?若让大帅得知,定是恼怒不轻......”
“阿姐勿念叨这些了!眼下是什么时候?”
少年忽而低声说道:“这些贼人在咱们后院不知屠杀了多少人,我一路赶来途中,便听闻已有几处别院遭了毒手!咱们这里可是节度使府署,戒备何等森严?
今日之事实在是怪异,不知大帅在前厅情况如何了。不过,我来时已告知了......”
随着几声惨声大呼,杨师璠等人围着杜原的尸身同样心痛不已。不甘心地探查了一番鼻息和脉搏之后,杨师璠悲悯仰头朝上,对着齐齐往下察看的大汉们摇了摇头。
此七人皆为亡命之徒,日夜隐忍秘密联结,为的便是有朝一日共举大事,虽不是亲兄弟,但感情也颇为笃实深厚。
即便此次行动前已做好了战死的准备,见到杜原死得如此窝囊,众人还是痛彻心扉,忍不住长身吼叫。
杨师璠已是双目赤红,急剧喘息,瞧向佳人怀中的少年咬牙喝道:“你这小贼好恶毒的手段!杀了我兄弟,我定要将你挫骨扬灰给他陪葬!”
闻言少年不顾“周娥皇”的劝阻,咬牙奋力挣脱,踉跄起身沉声道:“恶毒?呵呵,我确实在剑刃下毒,那又如何?你们别忘了,真正恶毒的是你们这群禽兽!后院多少无辜的侍女惨死在你们手中?故而你不能怪我恶毒,因为你们恶毒在先,按江生大哥的话来说,这叫以牙还牙!”
杨师璠不屑地啐了一口唾沫,长刀竖起大喝一声:“好一个伶牙俐齿!就不知你身首异处时,还能说出话否?有种的上来受死,躲在女人身旁算什么本事!让老子亲自会会你这毛头小子!”
说罢杨师璠脸上露出严谨的表情,面前这少年虽然身负重伤,但气势却丝毫不弱,此时已不能因其年纪身板便起轻敌之心,且不说方才展露的那两下灵活的剑招,光是他手中那柄带毒的短剑,便不容小视。
即便自己这一刀足以噼碎少年的脑袋,但只要不小心被毒剑划破血肉,对方纵使一命呜呼,自己也绝对活不成。
少年面沉如水,澹澹笑道:“毛头小子又如何,你可别轻敌了!”
杨师璠冷声回道:“死到临头,何必再耍嘴皮子?纵使你的身法和算计再是厉害,到底不过是十来岁的娃娃,我这一刀下去,定让你死无全尸!“
身后几人亦怒气冲冲地叫唤道:“杨兄,咱们已经在此耽搁太久了!不如兄弟们一起上,乱刀把这小子砍成肉酱!”
少年却出乎意料地挑起眉眼,不屑道:“你们以为一起上便能杀得了我么?一帮只挑着女人孩童下手的废物!”
杨师璠这还是第一次被一名十来岁的少年,以这种居高临下的口气教训,对方的言语实在是大言不惭,又带着十足的嘲讽,男人对男人的嘲讽尚可容忍,小孩对大人的嘲讽如何忍得?更何况此人方才还杀了自己一名同生共死的兄弟。
“找死!”
杨师璠脸上骤然变色,沉力在地上一跺,众人纷纷举起兵刃,便要扑将上前,却猝不及防地听见身后一串惊雷般急促有力的脚步声。
惊骇之余转过身去,却瞧见一道高大黢黑的身影,抡着一杆长枪勐然赶来,口中还不断叫嚷着污言秽语。
“呔!哪来的小贼竟敢在节度使府署放肆!看爷爷将你们的狗头统统塞入腚里,悔来这世间走一遭!入你娘的......”
少年仿佛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与身旁的阿姐“周娥皇”相视一笑,接着大声喊道:“二虎哥!快来救我们!”
见这院中忽然杀出一名来势汹汹的黢黑大汉,杨师璠心头火气升腾,却又与身旁众人一般,瞪圆了双眼惊声呼道:“后院哪来的男丁?”不容多想,赶忙命令众人上前御敌。
来人正是在后院苏醒不久的罗二虎,但见这大伤初愈的黑汉子似是沉睡了太久的缘故,浑身力气正是没处宣泄,此时连声暴喝,双脚沉重点地往前掠出,口中叫嚷道:“受死!”
手中长枪如一道雷霆,瞬间带着劲道十足的寒风横扫身前数尺范围,杀气激荡之处,便听叮叮当当连续十余次金铁交击之声响起,不多时,已然连续噼砍削撩了十余枪,而明明处于人数优势的对手竟不由得由攻转守,节节后退。
此人看似空有蛮力,实则道道攻势皆有章法,更有两名大汉不慎被掠过咽喉,已然倒地抽搐。这才是真正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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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惊胆战之余,杨师璠连忙瞪了身旁剩余的四人一眼,朝后方示意大呼道:“我先挡住这黑厮!你们快把周娥皇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