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不是在说笑么?哪有什么物事儿竟可对付二十万大军的,莫非库房里还能撒豆成兵不成?」李弘冀愕然道:「本王倒是没你想得那么多。本王还以为他只是在那些库房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物事儿,例如一些不利于他的罪证赃物等,毕竟我朝文臣武将贪腐恣权屡禁不止......」
方才差点对李弘冀刮目相看,李源此时不由得摇头,戏谑地笑道:「殿下此言差矣,若那些库房里真藏的是胡则贪腐来的赃物,如今见殿下与朝廷二十万禁军到来,他怎会愚蠢到主动提醒我们城南有着十六座库房,这不是没事找事儿么?巴不得咱们看不见才是。」
李弘冀默然不语,片刻后一拍大腿道:「罢了,与其咱们在这儿猜测,不如明日光明正大过去验验!你方才说得没错,本王乃皇长子何需躲躲藏藏,随行又有二十万大军,本王有何惧?明日你们照常行辕议事,本王自己领兵前去一探究竟便是。」
李源愕然道:「殿下,您可有想过,若那些库房里头,真的是陛下下旨拨发的赈济粮,您届时该何以自处?别忘了,您好不容易才起复,可别被人抓着把柄告到御前去。当然了,若您有十足的把握,那便尽管前去,在下拦不住也没资格拦。」
「本王、本王......」李弘冀一阵苦恼,忽而有些纠结起来:「你说得有理,但明知有疑却不敢去查,本王实在是心痒难耐,本王最恨被人欺瞒的滋味。」
李源沉声道:「总之,公然带兵硬闯是绝对不成的,这不利于殿下的声名,应以平叛事宜为重。明日不是便要与胡则议军么?且看他如何表现,若是心中有鬼之人,我就不信看不出破绽。」
李弘冀思索了片刻,咬牙道:「罢了,只能如此了。」
两人拱手作别各回各院。很快便见李弘冀居住东院内灯火已熄,而对角李源居住的西院却还亮着灯光,此时雄武统军傅宏轻手轻脚来到院内,犹豫了片刻后在房门上轻轻地叩击几声,片刻后里边传来李源冷冷的声音:「谁?」
傅宏压低嗓子道:「大元帅,是末将,末将傅宏。」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李源披上氅袍站在门口皱眉往外看,见傅宏正拱手弯腰行礼,李源随即淡淡地点头回应。
「傅统军,时已夜深,你不在营中安歇来见本帅作甚?」
「惊扰大元帅,末将有罪!但适才有兵士跟末将禀报了一件事,末将觉得应该立马告知您一声,所以……哎,打搅大元帅了,末将实在鲁莽。」傅宏忙道。
李源蹙了蹙眉,身形一避,抬手做出请的动作,傅宏赶忙弯腰越过门槛进入房中。
「傅统军,此处没有外人,有事便说。」
傅宏结结巴巴说了个大概,道是和州守军今夜忽而开始调动,胡则将他麾下的一万人全数放在北城墙处驻防。
李源皱眉盯着傅宏道:「胡闹,就为了这事儿深夜前来?叛军大营在城南,眼下我二十万禁军到来,作为主力大军自该接过南门防务,他和州守军到底是州兵,移驻北门不是很正常么?」
傅宏忙道:「大元帅,末将可不是胡闹,当真是很可疑。关键那胡则夜里还下了死命令,令他麾下将士火速前往北城门戍守,且无令不得下城墙,您不觉得很奇怪么?北面有个屁的敌人,哪用得着让他麾下兵士吃喝拉撒皆在上头?」
李源顿了顿道:「这确实有些不同寻常。」
傅宏道:「是啊!而且根据大元帅您今日的安排,我二十万大军皆驻城南以备随时出城制敌,虽说接下来的战事确实用不着他胡则的一万州兵,但身为和州守将,至少也该在战时维持城内秩序罢?那北门可是咱来时的路,他们怎么反倒一副随时要跑的模样。
因此末将觉
得很生奇怪,也担心有什么阴谋诡计不利于平叛大事,虽说想有您和殿下在此,更有二十万大军倒也无所畏惧,但还是心里头隐隐不安,所以思来想去,末将便过来叨扰大元帅。」
李源蹙眉思索,面前这位傅宏虽然自己并不熟悉,但在北苑大营时也曾听齐王李景达介绍过,老成稳重身经百战,不像是多疑惹事之人,老将的鼻息向来敏锐,由不得自己掉以轻心,尤其刚才还在担心李弘冀所言城南那些库房的事情。
「且慢!」李源忽而高度警觉起来:「你方才说我二十万大军如今皆在城南扎营?」
傅宏愕然,接着忙拱手道:「是啊大元帅,不在城南还能在哪?没有您的命令,我们哪敢擅动?」
「你可注意到城南有十六座库房?」
傅宏思索了片刻回道:「哦,不就是那些贮藏赈济粮的库房么?大元帅放心,您午后不是下过军令,严禁兵士进入库房么?我等已通传各营大小将士,敢踏入赈济粮库房者军法从事!」
李源摇头道:「本帅是问你,那胡则原先不是在城南库房周遭驻扎了两千兵士么?那些人可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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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宏一阵无奈,苦笑道:「自然是不在了。末将方才向您禀报过啊,胡则让他麾下的州兵悉数赶去北边了......」
「这就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