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陵墓。
至于腾起的凤皇鸟,康乐猜想,这大概是借凤皇的意象,指代逝去先帝们具象化体现的精神体。
凤皇鸟腾飞在九天之上,便能看到整个古周的盛景,不过在看到盛景之前,康乐想拍一拍先帝们的马屁。
“起狂风扫卷八荒,妙仪英姿。”她展开双臂,做出鸟展翅的动作,边走边道:“披锦绣之华羽,臂展寰宇。”
说先帝们平卷天下,定鼎中原,何等英姿。
在说这句的时候康乐摔了一跤,果酒刚喝下去令人精神振奋,现在酒劲上来了,她只觉得头晕目眩。
好在这时,有个人扶住了她。
秦云谋搀着她的手臂,道:“小心些,我扶你下去。”
康乐头晕得厉害,便将半个身子都靠在秦云谋身上,用他的力气支撑起身体,勉强保持站立。
青衫男子意识到康乐那句话中幼稚的想法,嗤笑一声,开口道:“含香膏冠金遍玉,朱翠琳琅
睁璀璨之耀目,不识梧桐。”
康乐很快意识到不对劲,男子根本不是要夸,而是在骂,而且骂得很脏。
说的是皇室用着民脂民膏,过着骄奢淫逸、穷奢极恀的生活,批判皇帝忠奸不分,亲小人,远贤臣,甚至隐约间,还有为定远侯鸣不平的意思。
此时偌大个酒楼,鸦雀无声,没一个人敢说话,就好像谁第一个打破这平静,谁就是于林秀木,风必摧之。
聚德楼的食客们都快疯了,原本来个大善人帮他们付酒饭钱,多美的事,没想到现在来了阎王爷,要索他们的命。
贪一次便宜,没想到费的是下半辈子的命。
气氛愈发沉重之际,毫不知情的韩计闯了进来,他拿着袋盐,姗姗来迟:
“抱歉抱歉各位,我来晚了,刚才去买盐去了。”
韩计一路走到青衫男子身边,往他身上撒了一把盐,道:“来来来!驱驱邪!”
他的声音不算大,但在人人安静如鸡的聚德楼,一下子都传开了。
哦——原来是鬼上身了,所以才会口出狂言,聚德楼里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就缓解了,大家又开始各吃各饭,各说各话了。
青衫男子被人撒了一身的药,看了眼来人,怒骂道:“韩计,汝母婢也!”
韩计气不打一处来,踹了男子一脚,道:“陈参,你骂你爹呢?”
过了一会儿,他态度稍缓,道:“陈商君,你家里死人了,死得很是蹊跷,县令下令让我们带你过去问个讯,没什么要紧事的话今天就能出来。”
陈参听到韩计说的,大喜过望,难得地露出个笑脸,道:“钟徽终于死了?什么时候的事?今天还是昨天?”
陈参,原名钟文参,是永州刺史钟徽与结发妻陈嗅的儿子,钟徽此人风流成性,陈嗅又是个心气颇高的女子,受不了钟徽后与之和离,带着儿子离开了钟家。
谁知钟徽在与陈嗅和离第二日,就抬了妾室林玉娘做正室,不久后陈嗅郁结而亡,陈参自此后每日都湎于醉酒,不敢有半刻清醒。
说起来,陈嗅才是康乐的亲姨母,陈参才是康乐的亲表兄。至于林玉娘和钟家所有人,自陈嗅和离,便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不过,单就论她在长京被当做烫手山芋的那段时间,唯有钟家愿意接纳“身染疫疾”的她,她尊称一句姨母姨夫也是应该的。
“我真服了!”韩计又往陈参肚子上踹了一脚,“是你住的地方死人了,你目前是嫌疑最大的人,听懂了吗?”
这里也就韩计敢这样对陈参,陈参就算改了母姓,身上也流有钟家的血,始终有钟徽这个保护伞罩着。
韩计也一样,他出身世家,虽自己不成器,却也有做郡守的爹做靠山,所以他才敢出手,
韩计认真把陈参五花大绑后,还不忘往他嘴里塞了团棉布,避免陈参再开口惹他生气。
完成好这一步后,他转过去去找秦云谋,不找不知道,一找吓一跳,他竟然看到秦云谋揽着康乐,康乐整个人都快住进秦云谋怀里了。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问秦云谋点什么,还是问康乐点什么。
四年前,康乐和韩计曾在行健书院同过窗,二人之间有着非常深厚的同窗之恨。
秦云谋领着人离韩计越来越近的时候,他从盐袋子里抓出一把盐:“李,李康乐,你怎么在这里?”
他很慌啊,手上的盐蓄势待发。
钟家最近在闹鬼,陈参家里发生的诡事,恐怕都是因为钟家的鬼波连到的,康乐住在钟家,不晓得会不会被鬼上身。
秦云谋看清他手上的东西,皱了皱眉,道:“子计,把手上的东西放下。”昔日兄弟反目成仇。
康乐听见有人喊自己,揉了揉眼睛,她此时已经彻底被酒意侵染了大脑,有些糊涂了。
“韩簌簌?”她隐约看出韩计的身影,随后狂的不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