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谋安置好康乐后,就准备离开钟家,和韩计那边汇合。 “你说我没有资格管县主,可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在与林玉娘擦肩而过的时候,林玉娘这么问他。 秦云谋只对着林玉娘行了个礼,并不就她问出的问题做出回答。 比起第一次与林玉娘见面,这次他要懂礼数一些了,不过也只多了那么一丢丢。 林玉娘见他这虚伪的模样,震怒道:“县主天真,你可不天真。若你做出什么有损县主名节的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在秦云谋走出钟家大门之前,她一直跟在他身后,又与他保持一段距离,不停诘问他有没有对康乐作出什么出格的事。 秦云谋一路默不作声,他就算是为自己辩白,林玉娘也不会信,何况他好像确实是做了件比较出格的事。 在牧西,女子喝下天母雪山的融水,男子将本命红绳系在雪山脚下的古桑,即视为结为连理。 他是以什么身份留在县主身边? 在县主不知道他的秘密前,尚可做她游戏人间的一个过客。 陈参的宅邸里死了个人。 死者是个名叫万二荀的十三岁少年,尸体是在陈参的书房里找到的。 当时少年身着一件女子形制的红裙,双手在手腕处被捆绑着吊在房梁上,头向后仰着。 他两只脚赤着,都很脏,其中一只脚的脚踝处还悬了个秤砣,死状极为诡异。 这些是某个小贼前往县衙报案的路上说的,那小贼原本想进陈参的书房偷东西,却没想到在那里见到了终生难忘的一幕。 事情传得很快,第二天康乐酒醒后没多久,便也听说了。 她在闹市里找到正在执行公务的秦云谋,和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秦大哥,我想和官府一起调查陈参宅邸发生的那件事。” 说是执行公务,实际就是助人为乐。 看到需要帮忙的人,就上前帮忙;看到吵架的人,就调解纠纷;看到要闹事的人,就出手阻止。 康乐在找到秦云谋的时候,秦云谋正在帮一位老丈推板车过浅坑,她也学秦云谋的样子推起了车。 板车在康乐上手的那一个瞬间,车轮转过了坑。 康乐惊奇地看着自己的手,不敢相信自己的爆发力。 被帮助的老丈转过身,脸上堆满笑意地谢过康乐,还从盖着的板车里拿了个月柿,递给了她。 康乐受宠若惊地接过月柿,待老丈走远后,她炫耀般拿着东西在秦云谋面前晃了晃,开心道: “不过举手之劳,没想到老丈还送我们个柿子。” 对她来说那确实只是举手之劳,秦云谋笑了笑,问她:“为什么说想调查那件事?” 康乐回他:“昨日陈商君作为除办案小贼外,嫌疑最大的人,却只在县衙待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被放出来了,很奇怪不是吗?” 一般来说,这种程度的人命案件,在未能查明案情之前,是不能放任何一个有犯罪嫌疑的人离开县衙可控范围内的。 而陈参,只在县衙留了一盏茶的功夫,总不能说,这点时间就足够陈参洗清所有嫌疑,这显然不成立。 秦云谋找了些土,填进方才的坑里,猜测道:“或许是县令大人相信,陈公子虽风流成性,又嗜酒如命,但绝不是会是做出这种事的人。” 他用手把土铺平,缓缓起身,接着道:“所以,才会放他离开。” 康乐往新土上踩了两脚,绣鞋脏了也不顾,反问秦云谋: “秦大哥,若与这件事情相关的不是陈商君,而是其他什么人,你说县衙那边可还会因为‘信任’二字,放人离开?” 答案是否定的,县衙那边不敢为难陈参,究其根本还是因为陈参的身份,因为他出身名门。 她继续道:“今日县衙能放可能有罪的人离开,明日是不是就能包庇有罪之人?” 这话的意思并不是说,康乐心中就认定了陈参是杀人者,只是讲出了最差的可能。 秦云谋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带她往人声鼎沸处走,轻声问:“不想让任何一个罪人逃脱制裁,这就是康乐想插手那件事的原因?” 康乐郑重地点了点头,问道:“所以我想来问问秦大哥,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让我和县衙一起调查这件事。” 未能查清事实之前,县衙那边绝对不会对外透露太多红裙少年事件的细枝末节。 可若她不能参与到事件的调查中去,只是坐以待毙,日后县衙有意包庇陈参,编出一套自圆其说的谎言欺瞒苻阳百姓,她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