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眼前之人脸色的变化,谢淼侧身顺着南屿的视线望去,也看到了正撩起车帘盯着这边的司马绯。
两人对视的那一刻,司马绯感到丝尴尬,几不可察地扯了扯嘴角。
妈呀,他们两人怎么碰上了……
南屿抬步朝顶着谢淼皮囊的司马绯走去,末了只是停在跟前和她静静对视,眼神里颇有意味。
街道上路过三三两两的行人,尚还没人发现这处车里竟藏了绝世公子。
司马绯被盯得头皮发麻,她终是按捺不住撩开帘子走下车厢。
南屿这才拱手,“谢公子。”
司马绯避无可避,拱手回礼道:“南公子,好巧。”
南屿双眼微妙一阖,“谢公子好雅兴,可是自己来选新衣裳的。”这‘自己’二字被刻意加重了语气。
说这话时,南屿还一边巧妙踱开小半个身子,他身后的谢淼自然而然地再次映入司马绯眼帘。
换魂的两人面上表情并没有什么反常,南屿暗自攥拳继续观察。
“原来四公主也在这。”司马绯从容地向谢淼拱手问好,谢淼顺理成章地颔首回礼。
司马绯虽然面上不显,内心已如热锅上的蚂蚁。昨晚宴席上打暗语相约,本以为今天或许能把身子换回来,眼下撞见南屿,她和谢淼连面对面讲几句话的机会都没了。
这事得另做打算。
司马绯的脑瓜子飞速转起,没一会儿就想好了对策。
她轻抬衣袖示意南屿看向夏洄坊旁边的茶楼,“友人相约小聚,怕是已在内等候多时,恕谢某不能久陪了。”
驾车的常随眉眼一跳,心中吐槽:哪来的什么友人相约!真要说相约……
他偷瞄了几眼站在夏洄坊门口的四公主。继续想到:公子昨日吩咐地那么大声,生怕那位听不到一样……这不,人家直接追到这了!
一旁的南屿脸色终于有了些好转,他垂头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南某就不再叨扰了,谢公子请。”
司马绯回礼道别,却趁南屿垂头时看向谢淼,再次四目相接,司马绯眼珠子骨碌转向茶楼又转回来上挑眉眼,似乎在示意着什么。
谢淼皱起眉。
见他这副表情,司马绯心中一阵泄气。也不怪他不明白她的意思……谢淼是什么人?堂堂的绝世公子,能跟她一个深宫中的小透明公主心有灵犀吗?
奇怪的是,谢淼虽然皱着眉,却还是刻意微微颔首了一下,似是在回应她。
谢淼居然真的明白了?司马绯心中一阵惊奇,也没有再久留,顶着南屿的目光硬着头皮朝茶楼走去。
待司马绯的身影完全走进茶楼,南屿才转身,面露责备,“阿绯,你不该给我解释解释吗?早上说自己头疾犯了,现在却出现在这里?”
南屿炽热的视线令谢淼感到浑身不自在,他只得紧抿起唇低垂下眼眸一阵无言,从昨日起就隐隐作痛的脑袋也愈发疼了。
晓芸从刚才就一直在后边干着急。不仅南公子从一见面开始就眼神不善,刚刚谢公子看主子的眼神也颇有几分内涵的样子。主子犯病了还要同时面对新欢旧爱,主子太难了!
可小丫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继续在原地偷瞄着。
见眼前之人迟迟没有反应,再联想之前她看自己那陌生的眼神,南屿叹了口气。
“阿绯,你是不是又失忆了。”
听了这话,谢淼抬起双眼,眸中终于有了丝疑惑的情绪。
南屿只当是自己说对了,当下松了口气。
而谢淼此时心里在想:南屿和司马绯的关系此时便亲近至此?司马绯失忆这种秘辛他都知道。
不等谢淼多想一会儿,南屿抬手按住眼前之人的双肩,目光关切诚挚,“头疾犯了就不要再偷跑出来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谢淼僵硬地甩开南屿的双手,点了点头。
主仆两人瞒着别人从宫中出来,并没有坐马车。南屿把两人领到自己的马车旁,“你们这次还是私自出来的吧?我送你们到老地方。”
昨日宴会上司马绯暗示谢淼今日午后来夏洄坊时,谢淼表面上虽然没有反应,但是心里记下了这件事。
早上谢淼跟晓芸提及午后要去夏洄坊,晓芸这个咋呼的丫头当下怪叫道:“主子!你真的这么想不开看上了那谢家公子?”
吐槽归吐槽,小丫头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给失忆的主子带路,两人一路从密道偷溜出皇宫,然后就有了后来发生的事情。
回到现在,谢淼不急不缓地上了马车,他并没有直接动身进车厢,而是顿在原地。
南屿正要上前询问,谢淼却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转身对还没上车的小丫头吩咐道:“晓芸,你去隔壁茶楼帮我买点茶点,我下午看书的时候要用。”
得了主子的指示,晓芸有些踟蹰,不过还是行了个礼往茶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