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职多年。
司马弘泷除了上朝时会见到他,在宫中也见过不少次,因为余盛作为余贵妃的亲侄儿,时常被召进宫中。
余盛低着头,语气惶恐,“启……启禀陛下,家父今日病了。”
“病了?”司马弘泷语气探究,下意识扫向席首,谢蓉芝对上视线微微颔首行礼。
司马弘泷皱眉看向谢蓉芝下首的座位,那里空空如也。
“今年余贵妃又没来?”这话已经隐隐带有责备的意味。
余贵妃总能在皇后生辰宴这日生病,往年从未被追究过,今年竟还带着兄长一起病了?
“好得很。”司马弘泷只留下这三个字就悻悻然朝席首阔步而去,不再搭理余盛,留他一人在原地不敢动弹,呆愣了许久后才回原位去。
偏偏在这时候,有着余家血脉的另外两人姗姗来迟进到厅内,两人还架势不小地各自带了几个婢女,想不引人瞩目都难。
司马霜甫一进到厅内就察觉到氛围不太对劲,往席首望去才发现司马弘泷一脸阴郁。她连忙拉起还没意识到状况的司马黛急急来到父皇跟前跪拜。心中惊疑:父皇看到她们后,好像更加生气了?
司马弘泷幽幽吐出一句,“你们来得真够早的。”皇后娘娘是姐妹两人名义上的嫡母,今日的生辰宴她们来得如此不紧不慢,加之余显宗和余贵妃直接称病不来……
余家这是明着不把谢蓉芝放在眼里了。
司马霜不傻,听出了父皇的诘问,赶忙俯下身子,“父皇,母妃病了,我们是去瑶华宫看过母妃后才来的,耽误了些时辰,请父皇恕罪!”她又转头对着谢蓉芝磕了一下头,“请皇后娘娘责罚!”
见妹妹没有动作,司马霜拉起司马黛的手让她也对着皇后娘娘俯下身子。
司马弘泷听了这话语气略有缓和,“你母妃真病了?”
“母妃熬了几个日夜所以才病的。”司马霜目光小心翼翼地探向谢蓉芝,“是……是为了亲手给皇后娘娘绣制生辰礼。”
谢蓉芝闻言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她一向不喜世人在生辰宴上攀附礼品,每次都让人将贺礼交给内监登记即可,从不在宴会上公开哪家送了什么。
余贵妃今年到底送了什么她现在当然不得而知,司马霜敢说这一句话,大抵是知道她母妃今年送的是绣品,见陛下有意责问,故意用这番说辞替母妃开脱。
谢蓉芝知道司马弘泷此前发作是想给她挣回点脸面,可她当下也不想再和余家人纠缠,只得打起圆场,“陛下,时辰不早了,快让孩子们入座吧。”
司马弘泷看了谢蓉芝一眼,见发妻暗暗递了个眼神,确实无意追究的样子,他的神色彻底缓和,“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朕就不责罚你们了,快去入座吧。”
司马霜如获大赦,听话地爬起身子,司马黛却仍跪在地上。
司马弘泷盯着小女儿的后脑勺,想看看她还要搞什么名堂。
司马黛故意敞着嗓门喊得在场所有人都听得到,“父皇,儿臣想禀报一件关于四皇姐的事情。”
在远处好整以暇发呆的司马绯听得眉眼一跳。
谁……?我……?
她身旁的南屿也捏起拳头朝司马黛的背影直勾勾盯去:她要禀的绝不是什么好事!
司马霜瞪大了双眼,来之前妹妹炫耀式地同她说了两嘴这阵子做好的筹谋。她听了之后只觉得妹妹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恐怕会偷鸡不成祸及己身。
她劝阻了好久妹妹才答应从长计议,没想到妹妹方才只是胡乱敷衍应付她,现在竟是决意要行那个不成样子的计划!
“你别那么做……”司马霜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音量再次劝阻。
司马弘泷乍一听到四女儿,双眸一凝,暗光忽闪忽明,“关于你四皇姐的事?你说说看。”
司马黛不顾姐姐的阻拦,执意要执行她认为十分完美的计划,抬起头来直面父皇,一不小心却接收到谢蓉芝威胁意味十足的视线,不由心底生怯垂下头来。
司马黛咬起唇,又想起下午御花园中发生的情形。心中安慰起自己:没问题的,只要这事成了,皇后娘娘也不会护着司马绯的!
她鼓起勇气再次抬起头,“四姐姐她……”
“我怎么了?”女子的声音自厅门附近飘扬而来,冷丽悦耳。
世家权贵们都在等着司马黛说出些什么关于四公主的惊天大事,没想到事情的主人公却突然出现在了章华台。
众人看直了双眼。
顶着司马绯壳子的谢淼淡定从容地一步一步朝席首走来,身上裹着那套谢蓉芝早先准备好的淡绯色坠金广袖流仙长裙。
那张脸上只是略施粉黛,整个人却美得不可方物,令人叹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