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蓉芝有意观察‘司马绯’的反应,想从她面上瞧出点娇羞之类的小情绪,后者脸上却没有多大波澜,反而看起来有些僵硬。
谢蓉芝在心中叹了口气:侄儿要想抱得美人归,还得再加把劲儿!她这个做姑母的,也得多使劲儿!
谢淼只想早点把姑母应付回去,淡然道:“谢公子新官上任,怕是暂时顾不得我,娘娘也早点回去吧,我自己养着就成。”
这番送客之话在谢蓉芝的耳朵里却演绎出了另一番暗含怨怼的意思。
她狐疑地瞅着这张苍白的小脸:绯儿这是在置气淼郎对她不上心?不行,她得回缓回缓。
谢蓉芝挂起个温和的笑,“淼郎虽然今日刚去御史台上任,心中却一直记挂着你,这不,他还特意来信,托本宫来好好照看你。”
谢淼:“……”
眼前的姑母扯起谎来面不改色,他只觉得一阵无言。
见‘司马绯’不答话,谢蓉芝语气有些怅然,“本宫不知道昨夜章华台究竟发生了何事,也不知道你和淼郎之间是何情况……”
“或许你与本宫很难亲厚起来,毕竟这么多年来本宫对梨苑事务不管不顾……”
她抬眸对上谢淼的视线,脸上保持着温和的笑意,“可你要相信本宫,本宫这侄儿从来没有对哪位女郎这般特殊过。”
谢淼抿了抿唇,不置可否。
谢蓉芝以为她还在生侄儿的气才不答,拍了拍谢淼的手,“好了,本宫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她环顾了下房内,视线落在了晓芸的身上,“你主子身边的另外一人去哪了?”
晓芸垂着头恭顺地答道:“回娘娘的话,梅姑姑这阵子得了公主的允许,出宫省亲去了。”
在东桑皇宫内待满了一定年限的婢女,如果得了主子的准允,向掖庭报备后是可以出宫省亲的。
谢蓉芝面上一顿,“省亲?”
她没再多问,略微思忖了一下,复又看向司马绯,“绯儿,在你身边伺候的只有两人,还是太过冷清,不若本宫再给你安排几人?”
晓芸猛然抬起头,神色慌乱。
谢淼从容道:“多谢皇后娘娘的好意,梨苑维持原样挺好的,先不添人了。”
皇后娘娘蹙起眉,“绯儿……你身为公主,身边只有两人,太过委屈。”
谢淼沉静地看着她,“真的不用。”
谢蓉芝叹了口气,“好吧,都依你。”
这时,一名婢女站在门外轻唤出声,“娘娘。”
如若不是真的有事,婢女们是没有胆子打断主子们的谈话的。
谢蓉芝朝门口扫去,“何事?”
婢女行了一礼,低眉顺眼道:“贵妃娘娘现在人在凤仪宫外,说是要候着您回去。”
“余曼瑶?她找我能有什么事?”谢蓉芝喃喃自语,心中生疑。
她复又抬起头温和地看向谢淼,“本宫先回去了,你好好养病。”
谢淼垂下眼睫,微微俯身,“恭送皇后娘娘。”
……
另一边,司马绯刚回到城南谢府。
管事迎了出来,“公子,本宅来了传信,让您过去一趟。”
司马绯低下头沉思,谢嵩那张板正的脸也浮现在了眼前。
他一定是今日听闻了御史台的任命,急着找谢淼回去问问情况……
司马绯不由想起谢淼前阵子那句‘他让你做什么都不必理会’。
他的态度既然那么坚决,还是先无视谢二叔的召唤吧……
司马绯抬起头,“你派人去本宅回口信,就说我公务繁忙,最近没空回去。”
管事拱手领命,“是。”
司马绯提步进门,走着走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转头看向一直跟在身侧的常随,“昨夜带回来的那些学子们你都安顿好了?”
常随拱手道:“公子放心,人都按您的吩咐安顿好了。”
昨晚谢淼临走前特意跟司马绯提了一嘴,让她出宫后安排常随将人送到城郊别庄去。
昨夜马车将司马绯送回城南谢府后,马不停蹄又带着一车学子往城外驶去。
常随听公子提起那些人,问道:“公子可要去别庄见见他们?”
司马绯摆了摆手,“不了,你往别庄加派点人手,好好把人护住。”
案子没查清前,这些人都很关键,难免会有人想对他们下死手。
常随狐疑地看向自家公子,“还派人过去呐?别庄的守备本来就比这里森严多了……”
司马绯听出了点东西,只不过是一个别庄而已,居然有着比城南谢府还要森严的守备?
她想起谢淼之前好像也提起过城郊别庄,说他在那里有个心思细腻的亲信,提醒她别跟那人碰面来着……
难不成谢淼在城郊别庄藏着的那名疑为女子的亲信……其实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