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凌……?”坐在床上的李婉侧过头来看向司马绯现在那张属于谢淼的脸,目光游离。
李婉撑起无力的双手,作势就要下床,司马绯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住她。心中叹了口气:之前婉姨的神志清醒了片刻,她还以为婉姨醒来后可能会保持清明……这才过了没多久的功夫,她又变回神志不清的状态了。
王大夫在一旁说道:“不过今日在下看公子这一来,夫人的情绪平稳了许多,如若公子能在庄上住上一阵子,恐怕对夫人的病情能有所帮助。”
司马绯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她想着一会儿得闲了就派人往宫中送张折子,请示圣上她要出城查案一段时日,给这阵子的朝会和御史台的公务都告上假。
如此一来,余显宗父子见‘谢淼’做出了大动作,说不准也会焦急之下露出破绽。
而她正好也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好好为婉姨调养调养身子骨,另外还可以和别庄内从司马黛那逃出来的学子们好好聊一聊,找找案子的其他突破口。
司马绯俯下身子坐在床边,轻轻拍着婉姨的手背,“我会陪你在庄上小住一段时日。”
这话一出,王大夫欣慰地点了点头,“既如此,老夫也会竭尽所能扭转夫人的病情。”
李婉似乎也听懂了这话,弯了眉眼嘟囔着,“阿凌要留下来陪我……阿凌要留下来陪我!”
司马绯弯了弯嘴角回以淡笑,“是啊,我这阵子都会留下来陪着你。”语气宠溺,像在哄着一个孩童。
秦菡默默候在一侧,本来正因为夫人的病情一脸愁容,此时听闻公子这段时间都会待在庄中,眉梢舒展开来,眸中也慢慢蓄起喜色。
王大夫见状也不打算再久留,拱手道:“那在下就先回去了,至于给夫人用药的方子,在下还有些疑问,需要查阅几本医书后再做定夺,晚些时候在下再差人将方子交给秦菡姑娘。”
司马绯转过头来微微颔首,“劳烦王大夫了。”
王大夫提着药箱大步流星冲院门而出,脑中还在思考着夫人的病情,没注意到门外正提着食盒的姑娘。
谢淼一个侧身堪堪躲过了迎面撞来的人。
王大夫吓了一跳,匆忙回过头来查看差点和自己撞在一起的姑娘的情况。
“姑娘,你没事吧?可有伤着?”王大夫上下扫过眼前之人,暗中惊疑:这姑娘身上围裙下似乎穿的是宫中内监的服饰?
谢淼抬起眸,淡淡答了一句,“无妨,大夫请便。”
王大夫却没有着急走,又细瞧起谢淼的脸:这姑娘明明看着脸生,却有着几分让他挪不动步子的熟悉感。
谢淼当初为了请王大夫给母亲看病,与他相处了不少时日,明白王大夫醉心医学,以至于过了四十的年纪都尚未娶亲,不是那种沉迷于女色的登徒子。
是以,谢淼没觉得王大夫现在这番直勾勾的打量是有意冒犯。他耐心等了会儿,见王大夫没有收回视线的意思,稍微提了提食盒弄出点动静。
王大夫终于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行为甚是不妥,赶忙抱拳低下脑袋,“啊这……耽误姑娘给夫人送膳了,实在是姑娘的容貌太过像在下的一位故人,在下没忍住多看了几眼,请姑娘莫要怪罪,莫要怪罪……”
谢淼的眉眼微动。嘴上再次重复了一遍,“无妨,王大夫请便吧。”他听闻王大夫提起过几次,他那位人送外号在世医仙的父亲除了教他医术外,还另外收了一名女弟子。
那名女弟子作为王大夫仅有的同门手足,是个天资聪颖的奇才,出师数年后在医学上的造诣甚至超过了王大夫的父亲。
司马绯自小在宫中长大,却会医术,最有可能是宫中的人教的。她之前为他号过脉,今日更是在庄门口信誓旦旦向他保证能救他母亲。
她的容貌还像王大夫的某位故人……
谢淼垂下眼睫,得出了定论——司马绯的娘亲,极有可能就是王大夫的师妹。
所以他的娘亲确实有救了。
强烈的庆幸感冲击着谢淼的心神。其实对于司马绯之前在庄门口信誓旦旦的保证之辞,他并没有抱希望,母亲的病情这么多年来是什么样子他一直很清楚,也早就开始做最坏的打算。
可没来由的,她的话却在一瞬间安抚住了他的心绪,令他当场冷静了下来。
王大夫已经提着药箱离去。
谢淼还沉浸在思绪中,种种复杂情绪在他心尖上翻涌,最终化成了一句感慨——原来她真的能治好母亲……
谢淼远远看向屋内,暖阳映衬入他的眸中,似是发出了不一样的光彩。
屋内,司马绯坐在床边轻柔地拍着被角,婉姨闭着双眼安静地躺在床上。
秦菡含笑看着这一幕,余光中瞧见一个人影,再看过去时发现一位脸生的姑娘正提着食盒走进屋内。
联想到今日的见闻,秦菡已经明白这位姑娘便是留风口中那位公子的佳人。她的面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