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主们拣择郎君们的诗词前,皇后娘娘并没有命人将岳广章写的那张提前抽走,毕竟他不仅没写几个字,那笔迹还一塌糊涂,谢蓉芝就没想过会有哪位公主看得上这份诗词。
除了司马霜之外的其他三位公主几乎立马就选好了心仪的诗词,现在都站在桌旁候着。
司马葶挽上谢淼的手臂,神秘兮兮地问道:“确定没事了吗?”
早先谢淼向皇后娘娘请示出宫时的对话司马葶一句不落地听完了,今日也记挂了一整天,现在见四妹妹回来了自然要凑上来问询问询。
对于这样的亲昵谢淼大抵还是有些不自在,他不动神色地往旁边踱了一步抽出手臂,“确定没事了。”
司马葶缓缓呼出一口气。没事了就好……没事了就好……
司马霜绕着桌案不知道转了多少圈,迟迟没有做出决定。
在东桑所有尚未娶妻的郎君们当中,有四位公子常年被挂在适龄女郎们的嘴边,非常抢手。
这四位郎君分别是皇家的二皇子司马辰华,谢家的十三郎谢淼,南大将军的独子南屿,最后还有一位王家的三郎王衍之。
王家当年也是世家当中数一数二的家族,在前朝也出了不少公卿,底蕴上只比谢家逊色了一些。
王衍之这次却并不在受邀的名单之列,只因自东桑开创以来王家再无人入朝为官。
王家仍旧是原来那个王家,却也不再是原来的王家。
司马霜自然看不上现在的王家,也从来没考虑过王衍之。她最想嫁的人一直都是谢家的十三郎,只因谢淼目前是最好的,也是最多人想嫁的。
司马霜作为司马弘泷的第一个孩子,生来就被捧在手心里长大。在她的认知当中,自己理所应当获得最好的一切。
最好的吃穿用度,最好的名声,还有……最好的驸马。
可是谢淼今天没来。
即便如此,司马霜还是决定在剩下的这些诗词当中选择一篇‘最好的’出来。
几番对比后,司马霜终于抬手选定。
谢蓉芝从始至终没有催促过一句,默不作声地观察着。
雪雁很有眼色地上前和各位公主确认名单,一一记录。
待看到司马黛手里的那篇诗词,雪雁顿住了笔,转头朝皇后娘娘望来。
谢蓉芝接收到她的视线,问道:“有何不妥?”
雪雁如实答道:“是岳广章公子……”
这话引得司马葶侧目,“怎么会……?”
谢淼也看了过去。
司马霜走过来一把抢过司马黛手中的诗词,定睛一看,亲自确认。
这般奇丑无比的字迹……
司马霜将那张宣纸摊在妹妹眼前,“你看清楚了!你真要选这张?”
司马黛不以为意地瞥了一眼,毫不在乎地回了一句,“这张有什么问题吗?”她刚才就是随便拿了离得最近的一张,并未看过上面半个字。
不过哪怕真选了岳广章又如何?于她而言,是谁都一样。司马黛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在晚宴上做出一件大事情来。
谢蓉芝默默将一切尽收眼底,“就按照公主们所选记下吧。”
司马霜愕然看向谢蓉芝,“皇后娘娘?岳广章此人如何您早上是亲眼见过的!”
谢蓉芝面无波澜,“你妹妹早上也在场。”言下之意:这是你妹妹的选择。
司马霜不甘心地看向妹妹,司马黛却不再发一言,默认了这一结果。
最终名单被呈递给皇后娘娘。
谢蓉芝看着跟在绯儿名字后的‘南屿’二字,微眯起眼。她将名单递回给雪雁,“按照这上面去安排各位公子入席吧。”
“是。”
酉时,晚宴开席。
皇后娘娘起身端着酒樽扫过全场,“公子们无须拘谨,全当家宴即可。”
郎君们相继举起酒樽回应。
余贵妃拖着那身华美的衣摆姗姗来迟。她优雅地摆手示意厅内的人免礼,步履缓慢,饶有兴味地环顾着章华台内厅。
视线锁在了司马葶身旁的席位,那里赫然坐着自己为女儿看上的贾文瑞。她目光一转找到司马黛,再一看她身旁,居然坐着岳广章!
余曼瑶不淡定了,几步踱来谢蓉芝身边,华美的妆容都掩饰不了她狰狞的眼神,“谢蓉芝,你做了什么手脚?”
谢蓉芝淡定地抬眸睨她,“本宫并未做任何手脚。”
见眼前之人说地这般坦然,余曼瑶一噎,悻悻地走回自己的席位唤来婢女询问情况。
两位娘娘间的动静并没有引起郎君们的关注。
南屿满心满眼都是自己身旁的阿绯。
这股炽热的视线令谢淼感到十分不自在,他方才随便选了一篇合眼缘的,没成想正好选到了出自南屿之手的这篇……
“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