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血色已经尽数退去。
她喃喃道：“谢允之说，你只是幕僚。”
秦菡镇定自若道：“夫人未曾将婚约之事告知过公子。”
“你是说……是谢允之他娘亲承诺的会让他娶你？”
秦菡点了点头，“是。”
“谢允之并不知情？”
秦菡眸光闪了闪，“我不知道。”
司马绯垂眸回想着和小郎君之间的对话。
秦菡接着说道：“陈姑娘不必介怀，我已经彻底放下了公子，余生只求这么默默守在夫人身边，继续为公子做事……”
司马绯倏然站起了身子，瞪大了眼睛看向她，“不行！”
秦菡见她生气了想向自己发作，跟着站了起来，假意瑟缩了一下，泫然欲泣，“姑娘……我只要能继续为公子做事，就很高兴了……你这都容不下我吗？”
司马绯几步走到秦菡的身边，猛地抬起手。
秦菡下意识微微侧脸迎了一下，意想之中的巴掌却没有落下来。
她疑惑地抬眸望去，却见司马绯正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
司马绯郑重道：“这不对。”
秦菡没明白她的意思……
司马绯双手按上了秦菡纤细的肩膀，隐隐有些用力，似乎隐藏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
秦菡暗暗想到：这就对了，就这么生气吧，打她吧，然后离开公子吧……
司马绯轻轻摇了摇秦菡的肩膀，接下来的话说得掷地有声，“你这个想法很不对！”
“什么？”秦菡愈加听不懂了。
“秦菡，你听我说。既然承诺你这个婚约的是谢允之的母亲，不是谢允之本人，你就早该清醒了才对呐！”
秦菡：“……”
“你长得这么好看，温婉、可人，我刚才第一眼看你都觉得有些心动……更难能可贵的是，你明明看起来那么柔弱，心志却如此坚韧！”
秦菡被夸傻了：陈、陈姑娘不是应该赏自己巴掌的吗？
司马绯紧了紧握住她肩膀的手，认真地看着她，“谢允之看不上你，那是他眼瞎！”
“你明明值得更好的人，为何要在他身边浪费一生中这么好的一段年华？”
秦菡被戳中了痛点，心中如同被猛烈重击了一下。
泪意瞬间席卷眼眶。
司马绯看出来了她的悲伤，重重叹了口气，闭上眼将秦菡揽了过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
“哭吧，我不看。”
秦菡睁着眼睛，视线中是两人的腿……画面逐渐模糊。
她明明费了好大的功夫，做了不少心理准备才强行逼着自己做出这种坏事来的……
可陈姑娘她、她……她为什么这样啊？
秦菡没忍住抽泣了一声，泪水瞬间如开闸般止不住地夺眶而出。
司马绯闻着怀中姑娘身上好闻的清香，心生动容，一下又一下拍着她的后背安抚。
不知过了多久，秦菡抽泣的频率明显缓和下来。
司马绯这才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并没有推开她，“秦菡，我跟你说句实话。”
秦菡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我之前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人，直到遇见了谢允之。”
秦菡略微将头埋得更低了些，心中的那股罪恶感也愈加强烈。
司马绯接着说道：“我不知道你同我说这些话前是出于什么心思，或许是想让我听了之后主动离开谢允之。”
秦菡抿了抿唇。
司马绯轻轻握着秦菡的双臂将她推离了自己的肩膀。
两人对上了视线，真真切切地感受着彼此眸中的情绪。
司马绯缓缓说道：“我和你不一样，我是个自私的人。我做不到像你一样不求回报地守在一个人身边那么多年……”
“所以我不得不承认，从这一点看来，是我输了。”
秦菡内心咯噔一下：成功了？陈姑娘要放弃公子了？
明明应该高兴的……她却不由感到有些惆怅。
陈姑娘是个好人，是个当之无愧能够与公子比肩的人。
明明这么好的一段姻缘……老天爷偏偏要这么安排！
秦菡终是有些于心不忍，张了张唇，想要解释。
司马绯先一步开口，“但是，我是不会放弃谢允之的。”
秦菡：“……”啊？
“所以你放弃吧，别再留在谢家浪费年华了！这东桑大好的儿郎那么多，何必揪着这么一个眼瞎的人不放呢？你这么聪明好看，性格又好，定是人见人爱的！”
“在我眼中，哪怕是有着所谓绝世公子之称的谢淼那厮……”司马绯双眸微眯，丝毫没掩饰内心的嫌弃之意，“或许都配不上你的！”
秦菡没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