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仔细些,你说谁反了?”
那名内监抬起了脸,悲怆道:“南玄振!南玄振带兵到瑜郡后与那些红袍术士携手拥立了一位新皇,并向周边各州昭告劝降。他们第一个要攻打的,便是丰州!”
“什么?”
司马弘泷脚下一个不稳,朝身后踉跄了几步,被司马夜明扶住了。
余贵妃厉声问道:“南玄振拥立的那位新皇是谁?姓甚名谁?”
那名内监突然站起身子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脸上换了副神情。
他得意洋洋地扫过殿内几人,“南大将军要拥立的,自然是东桑这片土地上的正统,前朝皇室的后裔,殷氏后人,殷南屿!”
内监的视线最终落在了司马弘泷的身上,嘴角扯出了一个不屑的笑容。
“司马弘泷,这龙椅你坐着舒坦吗?你且再等几天,殷氏新皇定会杀回都城,重新将那个位置给取回来!”
他双目赤红,似乎要将司马弘泷的脸上瞪穿一个洞来。
“大胆!”门外的李有德大惊失色,奔入殿内挡在了司马弘泷的面前,“来人!护驾!护驾!”
门外的侍卫听到这声叫唤后蜂拥而入,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在侍卫们的拉扯之下,那名内监一直没有别的动作,只是和司马弘泷对视着,脸上始终挂着势在必得的笑容。
司马弘泷颤着手抓住了李有德的衣袖,“快!快让人去平州探探情况!朕要尽快知道四公主的下落!”
……
南玄振拥兵挺进瑜郡后花了三日的时间就拿下了整个平州。
当日梅衡拼尽全力也没能将司马绯带出包围圈,只得自行逃走。
司马绯被软禁了起来,有专人好吃好喝伺候她。
拿下平州后,南玄振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南屿的身份昭告天下。
南屿是前朝皇室殷氏的血脉,是东桑这片土地上真正的正统之人!
南玄振向最为临近的丰州下了战帖,限期七日之内投降,否则便会从边缘城市开始大举进攻。
瑜郡,书房内,南玄振坐在案前执笔疾书。
房门被推开,南屿走了进来。
南玄振抬眸看了一眼,将笔放下,郑重地起身抱拳行礼,“拜见吾皇。”
南屿动了动唇,“父亲……”
南玄振的眸中毫无波澜,“陛下以后还是别这么称呼臣了。”
南屿在新婚之夜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那晚阿绯走了之后,他心中烦闷,在府中闲逛,却撞见了父亲大半夜乔装出门。
南屿一路小心尾随,最后看到父亲摸黑进了天牢。
他心生疑惑:目前天牢中关着的最为重要的犯人便是余氏父子,而这父子俩的罪行在朝野中传得沸沸扬扬……父亲为何要在这个时候来天牢?
南屿又想起之前在丰州的时候隐约听阿绯他们谈论到的幕后之人,心中大骇。
那天晚上,南玄振在儿子的质问声中坦白了一切。
从很久以前开始,南玄振便忠于皇室,忠于前朝皇室。
当年前朝大势已去,司马弘泷势不可挡,南玄振抱回先皇幼子,让其作为自己的儿子长大。
这么多年来,南玄振从未放弃过复辟前朝的念头,和巫族联手,利用余显宗、苏太守等人惹下各种事端。
他授意余显宗行科举舞弊一事,授意余盛配合巫族妖女掳走青年才俊,让谢凌当年极力推崇的科举制度成了笑话。
他纵容苏太守在丰州逍遥多年,转移朝廷视线,暗中勾结西丹,蛰伏边境储备势力。
他让梅跃在东桑大范围制造瘟疫,放出谶语,好以天时之利起事。
南屿听完父亲的坦白后,沉默了好一阵,最终说道:“孩儿只问您一句话……”
南玄振凝着他,示意他问。
南屿的眸中含着痛意,“孩儿和阿绯的合卺酒,是您让人下的毒?”
南玄振答道:“是。不过为父已经预先让人在你的餐食里放了解药。”
南屿不敢置信地又问道:“您从知道孩儿会迎娶阿绯的那一刻起,便没打算让她活命?”
南玄振毫不避讳道:“是。”
南屿再也说不上话来……
父亲既然对她起了杀心,哪怕那杯合卺酒杀不死阿绯,他也会不断用其他法子尝试,直至将她彻底杀死。若不是阿绯已然离开将军府,现在或许已经不在世上了……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无法和阿绯成为夫妻。
对于南屿来说,那晚之后的一切都浑浑噩噩的。他被父亲命人带离了都城,他跟着父亲来到了瑜郡,他被拥立成了新皇……
瑜郡书房,南屿重新看向了南玄振,认真问道:“父亲,这个新皇……我必须得做吗?”
南玄振的眸中流露出了一丝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