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外渊试炼当日,王庄。
人界最贫穷不过的村落没有之一,越贫穷的地方,人们越是惺惺相惜。
今早寅时刚出头,一阵紧锣密鼓的铜锣声叫醒了全村的壮汉,大家你一担我一桶,忙活了大把个钟头,直到天微微放亮,才将邬阳家的熊熊大火给扑灭。
邬阳虽然自小痴傻,但为人本分,人又长得端正,向来很受村里人的照顾。邬阳的父母又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性子软喏,为人和气,没什么仇人。
到底会是哪个丧心病狂的,夜里趁人熟睡点了这么大一把火。
几个壮汉,手搭手从废墟里抬出了三具已经烧得焦黑的尸体,模样早已经看不出来了,依着骨架依稀能分辨出是两个老人一个年轻人。
众人皆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此骇人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在他们村。
正当大家眉头紧锁,低头窃窃私语时,两个姑娘一前一后从不远处的天空飞落。宛若两个脱尘出俗的仙子。
玖淽湲连奔带跑的来到了烧焦的木屋旁,从众人的神色以及躺倒在地的三具焦尸中预感到了此件事情的不妙。“邬阳?”
闻声,众人皆眉目多了一丝疑惑。人群中徐徐走出来一位面目慈祥的老者,老人脸上挂着一抹悲伤,“敢问姑娘是何人,与本村邬阳有何关系?”
玖淽湲细细打量了老者,看来此人应该是村里德高望重的长辈,而围观在一旁的众人也在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回复。
“他可能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
众人闻声又是一阵唏嘘。所有人都知道邬阳是邬家老汉在冰天雪地里捡回来的弃婴,本以为是自家大人嫌弃孩子有疾故随意丢弃,没料想终有一日还会有人寻来。
铜铃仙绕过玖淽湲去查看那三具尸体,年老的的确是普通界内之人,但是那具年轻人虽然已经烧得面目全非,可是骨骼上微微散发着一股和玖淽湲身上一样的香气。
铜铃仙低叹了口气,回到玖淽湲身边低声,“看来九命没撒谎,还真是邬阳,我们以后得避着点即墨璟旸了。”
玖淽湲没点头,也没摇头,如今一切都只是九命一家之言,看得也都是九命想让她们看到的,偏信听信,反倒容易被人拿捏。
“怎么样,我说得不错吧。”九命手中拿着一把折扇,就那么在手中别有一番雅趣的打着节奏从人群后穿了进来。
放火后一直守在原地的琅蛇看到九命出现,才从人群后变回了自己的真容,扭着水蛇腰一扭一扭地走到九命身边,低声道:“即墨璟旸已经来过,现在朝着冥葬坊去了。”琅蛇眼眸幽幽地转了一圈,用更低的声音道:“幸好我在将溯官芠峤放入冥葬坊之前,收集了一些他身上的气息,不然还真不好利用这具焦尸蒙骗这两个小妮子。不过,主上,您为何多此一举?”
九命淡而一笑,打开了手中的扇子,别有一番滋味的看着玖淽湲,“比起她来说,我更想知道即墨璟旸对她的感情究竟是哪一种!”
琅蛇冷笑着,居高临下的瞥了一眼玖淽湲。
一直守在他们四周的人群突然有了些骚动。这倒也正常,庄稼人毕竟老实本分一些,哪里见过穿着如此放浪的人。尤其是那些男人们看到琅蛇裸露的外衫,妖娆的身姿,纷纷避过头默默咽了口口水,假装镇静。有几个年长的实在受不住,率先离开了,还有几个人嘴里低低骂着:“简直是伤风败俗。”
琅蛇眼神阴冷锐利,一一扫过那些蝼蚁,人群中的骚动果真安静了不少。琅蛇对着玖淽湲道:“你长得也不错,可惜,比起那个女人来说,少点手段。”
九命对着琅蛇轻“嗯”了一声,似在提醒她不要乱说话。
玖淽湲冷而一笑,心底分明,“相师就是这等手段,真正的邬阳在哪?”
九命低声“啊”了一句,装作没听懂。但是看玖淽湲并不买账的样子,只好款款道:“唉,早说玖姑娘非常人嘛!只可惜,我想救,但是也没来得及啊。”
铜铃仙看着九命一副假无辜的样子,“信你个鬼,此人在人界多年,我就不信会这么巧?”
九命把手里的伞面反转了个身,“果真什么都瞒不过,这小子跑了,不过跑去哪里我还真不知道。但是即墨璟旸要杀你们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了。玖姑娘这么聪明,不会这点事情还想不明白吧。”
“此事,不需要你来教我怎么做,铜铃仙,我们走。”
“放肆,”赤练蛇已经从琅蛇的袖口钻出,不时吐着它猩红的舌头。九命摸了摸赤练蛇的脑袋,“让她们走,怀疑的种子既已种下,不怕它有朝一日不生根发芽,你我就等着看好戏吧。”
琅蛇气不过,望着玖淽湲离开的身影啐了一口,“都快被人戴绿帽子了,还一副自命清高的模样,真是让人作呕。”
“绿帽子?你说简素?”
琅蛇点头,“你看简素和那个姘头修栩,你侬我侬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一样。”
九命浅笑,语速不紧不慢,似经过深思熟虑一般,“玖淽湲性情爽朗,不是简素这等心思深沉,为人软喏,做事优柔寡断之人能配得上的。早散开早好。”
琅蛇神色微滞,九命还从来没有在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