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我和父亲跪在小诊所的台阶上恳求医生把药卖给我们却得到了“你们已经欠了一大笔医药费了”的回答。
直到我上初中后,我们欠下的大笔债务才勉强还清,也是因为母亲的去世,父亲才从来都不过新年。
若不是遇到我的队友们,或许我这辈子也不会过新年。
新年有什么好的呢?我在五岁半的那个大晦夜永远地失去了我的母亲,于是我开始野蛮生长,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刚上初中、还没有想出束胸的倒霉点子时,我还因为外校的男生拿我的胸部开下流玩笑而和他们打了一架,其中一个人拿美工刀扎进了我的喉咙,虽然因为没有伤到气管捡回了一条命,但我的声带永久性损伤,声音嘶哑,完全听不出性别了。
当然,拿刀扎我的那位赔了钱,但也只赔了钱,因为未成年人保护法,因为对方是高官家的儿子,也因为我没有生命危险。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笔钱让我和父亲摆脱了被人追债的生活,至少我们能和其他人一样平静地活下去了。
在面对所谓的“命运”时,我的“弱小”变成了可怕的诅咒,它时时刻刻都在让我变得越来越不幸,而我却无力反抗。
我痛恨自己,也痛恨这个世界。
我也好,父亲也好,甚至是我永远失去的母亲也好,我们都在努力地活下去。
可是命运它不肯。
22
“我讨厌棒球,也讨厌这个世界。”
我小声说。
可是我最讨厌的还是我自己。
储物柜另一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窗户透进来的微弱光亮中,泽村荣纯从地铺上爬了起来,他轻手轻脚地挪开了储物柜,然后将左手盖在了我的眼睛上。
“但是,这个世界还是很好的,对吧,”他小声说,“既然已经决定努力喜欢它了,为什么不再坚持一下呢?
“……还差一点点,还差一点点就到目的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