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地方。
“从愿?从愿?”沈昭寒又叫了他两声。
“啊?”裴望终于回过神来,急忙向沈昭寒道歉,“弟子走神了,请师父责罚。”
他本以为自己的分心会遭到沈昭寒的严厉惩罚,可那人却只是轻声叹了口气。
接着,那只温暖的手落在了他的头上:“为师记得,不久前才同你说过,凡事不可急躁,是也不是?”
沈昭寒看着等待训诫的裴望,有些无奈。
“你已经领先别的弟子许多,不必如此心急。”
裴望一向如此,大抵是觉得自己入门的年纪太大,被旁人赶超了许多。因此在修炼上总是急于求成,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全拿来修习。
低着头的少年悄声应了句“是”,并小幅度地点了点头。毛茸茸的脑袋在沈昭寒掌心蹭了蹭,像一只讨好主人的猫。
离开裴望的屋子后,沈昭寒回到了自己房间。她简单洗漱一番后,躺在床上准备休息一会儿,却翻来覆去地无法入睡,只能任由思绪不停地飘飞。
她想起了自己为何会回到人间。
那时的沈昭寒因为受伤,每日都会睡上几个时辰来恢复灵力,而接到任务的那天,她是被晏如叫醒的。
两百年前,渺之间。
“昭寒?昭寒?快醒醒。”
模糊不明的声音在耳畔回荡,将沈昭寒从迷蒙的梦境中拉回现实。
她睁开眼睛,刺目的光线让她不由得再度闭上眼睛,等勉强适应后才睁开看清眼前人。
“晏如?”沈昭寒揉了揉额角,疑惑地问,“你怎么一大早来找我?”
晏如将沈昭寒扶起来,吸了吸鼻子,似乎刚刚哭过:“还早呢,你也不看看时辰,头一次见你这么贪睡。”
贪睡?沈昭寒努力地想回忆一番昨天发生的事情,却发现脑海中一片空白。
这样费力的回忆让她的头如遭人重锤般疼了起来,沈昭寒忍不住用手揉了揉眉心。
晏如见状,关切地问:“又头疼了?那些事情想不起来便不要勉强自己,总能再记起来的。”
听晏如这么一说,一些零星的记忆片段跃入脑海。沈昭寒这才想起,自己两个月前和几位上神们一起捉拿一伙作乱的魔族,打斗中不小心中了魔族邪术,因此失去了不少记忆。
“快些洗漱收拾吧,神主叫咱们去长泽殿呢。”晏如打断沈昭寒的思绪,催促她快点起床。
“去长泽殿?还是为了清渊神君的事情?”沈昭寒拿起一根玉簪随意地挽了个发髻,想起那日捉拿魔族的情景。
她与清渊神君是旧识,关系说不上多亲近,倒是时时相互拜访,闲话些凡尘俗事。
那日捉拿那伙在人间肆意屠杀凡人的魔族,也是受他之邀。
清渊其人,是天下地下都找不出第二个的大好人。温和如一块能驱散苦寒的暖玉,让渺之间的神们交口称赞。凡是有神向他求助,不论困难与否,清渊都会尽力帮忙。
可就是这么一个霁月清风的神君,在那日和魔族作战中,为了保护其余的几人不被魔尊霁涟所伤,就这么白白碎了魂魄落入凡间。
倒不是清渊的法力太弱,是那伙魔族实在狡猾,加之他们的邪术心法越发精进,这才让匆匆出发的几位上神落了下风。
晏如看着沈昭寒穿好最后一件外袍,点点头道:“可不是为了清渊神君?听说神主派下凡间的那几位都没办法修复好神君的魂魄呢。”
听了晏如的话,沈昭寒还想再回忆一番那日的细节,可钝痛在脑中叫嚣,让她不得不停下思绪作罢。
“想必这次是要重新选些人再下界吧。”沈昭寒系好腰带,望向镜中的自己。
大概是因为内里所受的伤还没好全,镜中人没有表情的脸有些苍白。几缕青丝被白玉簪子松松挽住,剩下的则如瀑般垂在腰间,衬得她越发清冷,像黑夜中一轮高悬的孤月。
“走吧,去长泽殿。”沈昭寒招了招手,两人一并向外走去。
“再过几日你就要下界了,是吗?”沈昭寒想了想,还是决定问一问。
提起此事,晏如幽幽地叹了口气:“是,三世轮回。”
沈昭寒无奈地摇了摇头:“没人性的规矩。”
晏如急急忙忙要去捂她的嘴:“这话你也敢乱说,不想在渺之间待了?”她刻意压低了声音,又左右瞧了瞧,确认没有别人后,悬起的心才稍稍落下。
对于她的夸张举动,沈昭寒依旧面无表情:“我本就不是渺之间的人,若能回到云之间去逍遥自在,岂不正好?。”
即使已经是这些规矩的受害者,晏如还是不敢有任何不敬之言,只是用别人听不见的声音感慨:“是啊,这样无趣的地方,可有的是人挤破了头想钻进来呢。”
两人说着,才发觉长泽殿已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