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忙拉着方引川道:“掌门啊,夫人的身子弱,你可得好好照顾着,有什么问题一定要记得来找我......”
方引川又拉着周术问了许多别的问题,沈昭寒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于是抬腿走进屋里。
原先方引川喜爱的香薰已经换成了对孕妇有益的安神香,味道清淡好闻,比他从前爱点的那些好上不少。
兰苓正坐在软榻上,身上披了一件软毯,手里拿了一本类似“育儿心经”的书翻阅。
瞧见她这幅认真研读的模样,沈昭寒不禁笑了起来:“这孩子还不到三个月呢,阿嫂这般着急?都看起育儿心经了。”
被她这么一打趣,兰苓颇为不好意思地放下手里的书:“还不是你师兄,着急忙慌地问周堂主要来这书,说什么每日旁的事情也不干了,专门要把这书上写的知识全部记下来......”
她拉着沈昭寒坐下,像个长辈似的拍拍她的手背:“阿泱,你师兄也比你大不了几岁,你看这孩子都有了,你打算什么......”
不用猜也知道兰苓后面的话,沈昭寒如坐针毡地弹起来,准备打个哈哈糊弄过去:“我这,我这过段时间说不定就回渺之间了。”
兰苓其实比沈昭寒大不了多少岁,只是她总觉得自己担了沈昭寒一声“阿嫂”,就该有个长辈的样子,得为沈昭寒的事情操点心才是。
看见她那副如芒在背的样子,兰苓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又拉着她的手,让沈昭寒继续坐下:“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便是。”
“等这孩子长大了,我想让你和阿川一起教导他,我自己是没天赋,你们二人肯定比我要好许多。”她的语气十分温柔,眼中满含笑意。
沈昭寒一口将此事应下来:“好,阿嫂和师兄的孩子,想必聪慧过人,也用不上我教什么。”
说话间,方引川走进来:“哟,你们两个都聊到孩子出生以后得事情了?”
两人朝他看去,只见方引川还是满脸的喜悦,按照沈昭寒对他的了解,他恐怕今天晚上都要因为这件事情而激动地睡不着觉了。
兰苓道:“我正说着呢,要是孩子出生以后,能认阿泱做师父,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行啊,”方引川十分赞同此事,“最好能和阿泱是一样的灵根,收做徒弟也更方便些。哦对了,还有一件事——”
“我想办个喜宴,庆祝庆祝,你们两个怎么看?”
说了一晚上的话,方引川这才有时间为自己倒杯茶润润喉。
“做那张扬的事情干什么?”兰苓有些不满。
沈昭寒思考了片刻,道:“你心里高兴,想办个喜宴也不为过,不如办个小的得了,免得树大招风,徒惹麻烦。”
“行!”方引川双手一拍,算是同意,“就办个小的,等孩子生出来以后,热热闹闹地庆祝一场!”
说完,他又笑眯眯地上前揽住兰苓。
沈昭寒自感多余,同二人寒暄了两句后便离开了。
仲夏的晚风十分凉爽,吹得人身心愉悦。沈昭寒放慢了脚步,沿着台阶,一级一级地朝颂玉堂走去。
算算时辰......从愿这会儿应该在复习早课上学过的内容吧。
裴望确实是个让人十分省心的徒弟,沈昭寒想。先前她以为这孩子没下过山,历练时应当有些拘谨,没想到的是,他的表现意外地不错。
这么想着,沈昭寒推开了颂玉堂的门,却正好撞见裴望从她的房间里出来。
见她回来,裴望不慌不忙地走上前:“徒儿刚才把今日的课业放到了师父的桌子上,请师父批阅。”
“好,”沈昭寒点点头,“才历练结束没多久,你也要多休息才是。”
大概是被方引川和兰苓的情绪感染,沈昭寒的脸上也带着些许还未褪去的笑意,让裴望都感到稀奇:“师父这是遇见什么高兴的事情了吗?”
本着从愿是自己带大的徒弟这一想法,沈昭寒也没打算瞒他:“嗯,掌门夫人有喜,大家都很高兴。”
她的话语虽然轻飘飘的,可裴望还是从里面读出了不一样的情感。
那是不同于往日的、发自内心的喜悦。
说完这句话,沈昭寒便抬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于是她错过了——
一向乖巧的徒弟在院中站了很久,眼中是她从来没见过的滔天恨意。